我心里一惊，再也不敢多言，噤若寒蝉地盯着河面，连呼吸都放轻了。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美艳的女人漂浮在河面后，原本平坦的肚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像是被吹起来的皮囊。
很快便如十月怀胎般沉甸甸的，红衣被撑得紧紧的，隐约能看到皮下青筋跳动。
没过多久，她突然双腿在水面打开，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音穿透层层血雾，震得我耳膜生疼。
她竟然就在这汹涌的血污河中开始了分娩，血水混着浑浊的河水四处飞溅，场景既猎奇又恐怖。
我看得目瞪口呆，手指紧紧抠着地面的泥土，只有钟馗判官眉头微皱，显然是对这一幕并不意外。
当女人的惨叫声达到顶峰时，我凝聚起夜枭之眼，奋力穿透眼前的黑暗与血雾，赫然看到她竟真的诞下了婴儿。
而这婴儿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像从破布袋里倒豆子般，不停地从女子的腹中滚落出来，“扑通扑通”掉进河里，激起一圈圈血红色的涟漪。
惊恐之下，我根本数不过来，只见到血污河面很快漂满了婴儿，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个，小小的胳膊腿在水里胡乱蹬着，哭声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那些婴儿刚出生时看起来十分可爱，眉眼间和那美貌的女人有七分相似，皮肤白嫩嫩的，像用羊奶泡过。
女人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难得的温柔，露出了慈爱的神情，伸手想要去抱。
可她的指尖刚触到一个婴儿的脸蛋，那婴儿却突然张开嘴，露出两排细小的尖牙，狠狠咬了下去。
下一秒，所有婴儿都变得狰狞可怕，小小的嘴巴张得能吞下自己的拳头，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满是贪婪的饥饿感，似乎是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吞下。
女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抚，左抱一个右搂一个，却怎么也忙不过来，转眼间就被孩子们啃得胳膊上鲜血淋漓。
但就在这时，饿鬼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声。
“咚……”的一声，震得河水泛起涟漪。
顿时，女子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手中的孩子“噗通”一声掉进河面。
她慌忙回过神，双手在水里胡乱摸索，想要把孩子捞起来。
可就像是双目失明了一样，明明孩子就在眼前扑腾，她却怎么也抓不住，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咫尺天涯。
那些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弱，有的已经开始互相撕咬，女人却像是完全听不到。
只是机械地在水里划着，脸上渐渐露出失落和麻木的神情，最后缓缓沉入水中，消失在了浓稠的黑暗中。
“呼……她总算是走了。”
钟馗判官长舒了一口气，虬髯上沾着的血雾凝成水珠滚落下来。
“钟馗判官，您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了吧？”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