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节地脉绳。”陆惊鸿终于理清了头绪,“大禹钉的九条土龙绳其实是一节节的,每节都有把锁,璇玑图是第一把锁的钥匙,对应昆仑那节。解开九节,就能让地脉重归平衡——反之,要是被人用反物质毁掉一节,整条绳就会变成死绳,对应的九州就会……”
“就会像陈家沟的雪一样,变成反物质。”南宫镜接过话头,他的罗盘突然指向耳室北侧的墙壁,“那边有东西。”
三人合力推开石墙,后面竟是间密室,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地图,标注着全球的地脉节点,每个节点旁都插着面小旗:红色是十大家族,黑色是密宗各派,白色——插在昆仑玉虚峰上的那面——画着个骷髅头,旁边写着“共济会光明派”。
“陆明远那老东西果然跟他们勾结了。”陆惊鸿指着地图上香港的位置,那里插着面红白相间的旗子,“他在珠江口布的阴门阵不是为了夺嫡,是为了切断岭南的地脉绳!”
赫连铁树突然指着地图中央,那里用朱砂画了个太极图,太极图的两个鱼眼分别写着“正”和“反”。“你看这位置,正好在秦岭——是中国南北地脉的分界。”老头的声音发颤,“要是正反物质在这里相撞,整个中国的地脉绳都会断成两截!”
沐云裳的短刀突然指向地图右下角,那里贴着张纸条,是用普洱茶汁写的:“十族圣物,各含一节绳钥,聚于昆仑,方解此劫——司徒笑留。”“是司徒家主的笔迹。”她惊讶道,“没想到他会帮咱们。”
陆惊鸿拿起那张纸条,背面竟还有行小字:“橘氏姐妹已带着真言宗的‘九字剑印’去了昆仑,她们要在玉虚峰布‘逆太极阵’,让正反物质在那里彻底湮灭。”
杨公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二十八宿铜镜裂成了二十八片,每片上都映出个地名:长白山、马六甲、波斯湾、湄公河……正是十大家族的根据地。“看来得兵分几路了。”陆惊鸿将镜片分给三人,“南宫兄去波斯湾,赫连兄回长白山,沐姑娘去马六甲,咱们得在72小时内拿到各自家族的圣物,再到昆仑汇合。”
他将山河珏揣回怀里,玉佩上的“兑”字正在发烫,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地宫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这次不止一架,听声音至少有五架,正朝着法门寺的方向飞来。
“看来汉斯?缪勒不想让咱们轻松离开。”南宫镜扛起青铜樽,樽内的甲骨文突然亮起,在地上投射出条逃生路线,“从地宫密道走,能通到法门寺的塔林,那里有我安排的车。”
赫连铁树抓起青铜斧,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正好试试这老伙计的厉害,让那些洋鬼子见识见识什么叫萨满的‘破邪斧’!”
沐云裳吹了声口哨,滇金丝猴瞬间窜上穹顶,扯下块松动的砖石,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我先走一步,在马六甲等你们。”她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前,留下句话,“对了,小心塔里的铁狮子,它不是石头做的。”
陆惊鸿最后一个离开耳室,转身时瞥见那幅全球地脉图,昆仑玉虚峰的白色骷髅旗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太极标记,标记下写着行极小的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徐墨农。”
他突然明白了,师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谓的地脉密码,或许根本不是什么璇玑图,而是藏在十大家族血脉里的传承,是密宗各派守护的信仰,是那些被遗忘的传说与典故。
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经到了头顶,地宫石门开始震动,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撞门。陆惊鸿抓起洛阳铲,朝着密道跑去,身后的耳室在震动中传来青铜碎裂的脆响——他知道,那是璇玑图正在自我销毁,就像所有完成使命的钥匙一样。
雪还在下,法门寺的铁狮子突然动了动耳朵,左前爪下的绣球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东西——半块刻着北斗星图的青铜片,与陆惊鸿刚才挖到的那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而塔林方向,一辆越野车正冲破雪幕,车顶上的天线在雪中划出道银色的弧线,像极了昆仑山上那条传说中的土龙绳。
破译天机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