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二十六了,是个大晴天,温度应该是零度左右,我和孙铁臂跟往常一样,晨练跑之后又是练力量和对打,然后才吃早饭,吃完早饭晃晃悠悠往孙楚酒楼走,远远就看到秦淮河畔的孙楚酒楼已被一片喜庆红绸裹得热烈豪迈,朱红廊柱上缠绕着丈许长的织金红绸,垂落的流苏随风轻晃,将“庆祝金陵澳洲探险队大赚”的鎏金大字衬得愈发耀眼;楼外挑出的十几盏走马灯里,烛火灼灼映着“金”“喜”纹样,从二楼檐角一直垂到临河的石阶旁,连冰冷的石栏都被红绸缠了三圈,缀着的银铃一碰就叮当作响。
河面上更见巧思,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泊在酒楼门前的水域,成了临时舞台。画舫的舱顶铺着猩红毡毯,四角各立一根盘龙金柱,柱上挂着五彩宫灯,灯影落在泛着微光的河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连船桨都裹了红绸,停在水中时,倒像是给画舫系了两条喜庆的红飘带。岸边的石阶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孩童踮着脚往画舫里望,被大人抱在怀里,手里还攥着从酒楼伙计那讨来的糖糕,整个秦淮河畔都浸在喧闹的喜气里。
辰时刚过,宾客陆续登门。五个股东各带了两桌亲朋好友,有穿着锦袍的富商,手摇玉骨折扇,与同来的友人谈笑风生;有戴着方巾的文人,袖口别着折扇,目光时不时往画舫方向瞟;还有几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头戴点翠簪子,手挽着描金漆盒,被丫鬟搀扶着走上酒楼的木楼梯。酒楼内早已摆开了二十桌宴席,每桌都铺着雪白的桌布,摆着青瓷碗碟,中间是一只硕大的铜炉,炉里燃着檀香,烟气袅袅,混着桌上果盘里蜜橘、桂圆的甜香,沁人心脾。伙计们穿着簇新的青布褂子,肩上搭着白毛巾,端着托盘穿梭在席间,高声唱喏着“上好酒——”,声音洪亮,惹得席间宾客纷纷侧目。
约莫辰时三刻,锣鼓声突然炸响,震得河面都似晃了晃。只见两队舞狮从酒楼两侧奔出,一队红狮,一队黄狮,狮身缀着金箔,随着锣鼓节奏蹦跳腾挪。红狮踩着“马步”绕着酒楼转了一圈,突然跃起,用嘴叼住二楼檐角垂下的红绸,猛地一扯,一串铜钱从绸子里滚落,引得岸边百姓欢呼不已;黄狮则奔到画舫旁,踩着船夫搭好的木板跳上舫尾,与红狮隔着舱门对视,随后一起摇头摆尾,朝着酒楼方向作揖,惹得席间宾客拍案叫好,有人甚至扔出碎银,落在狮队旁的铜盆里,叮当作响。
锣鼓声稍歇,画舫上的素纱缓缓拉开,秦淮八艳依次登场。柳如是身着月白襦裙,手执琵琶,指尖轻拨,一曲《春江花月夜》便顺着河水飘散开,连岸边的喧闹都似轻了几分;陈圆圆则着一身绯红舞衣,随着乐声在舫中起舞,水袖翻飞间,竟似有花瓣从袖中飘落,引得席间宾客屏息凝神。表演间隙,锣鼓队再次登场,十二名鼓手身着红衣,敲着绘有金龙的大鼓,鼓点密集如急雨,与画舫上的丝竹之声交相辉映;还有吹唢呐的艺人,腮帮子鼓得老高,高亢的曲调穿透喧闹,让整个秦淮河畔都沉浸在这盛大的庆功氛围里。
这刚到已时,我正在和其他客人一样,在看画舫上秦淮八艳的才艺表演,我可也是不容看到她们的真容的,这时候还不多看两眼,我正看到陈圆圆跳舞,被那轻盈柔媚的舞姿所打动的时候,一个人拉扯我的胳膊,我正要发怒,一看是郜云龙,只好把刚要骂出口的脏话给憋回去,“四哥有事?”“公子,你还在这躲清闲,客人都到齐了,庆功会还有好多流程要走,可到现在客人的座次还没有排,这可如何是好,咱从来都没有组织过这么盛大的活动,不知道从何做起啊,”我连忙安慰道:“别着急,多经历两次以后就会了,看我的,”
我把徐砚之他们五个都找了过来,拿出纸笔让他们五个把他们带来的十桌人的座次给排出来,听他们在那里报各人都带来了哪些人,着实把我吓的不轻,就魏国公府就来了魏国公、世子、还有魏国公的同僚都来了,管家账房也有一两个,还有徐砚之的其他兄弟,其他人带来和也和魏国公府差不多情况,只不过级别要低很多,能够有资格和魏国公坐一桌的几乎没有,只能矮子里面选官职最大的,最后安排我做魏国公那桌做主陪,我抗议道:“我才不想和那些人坐一桌,一点也不自在,”文景渊义正言辞道:“你是大股东,你坐哪里都是主陪,你难道让魏国公坐末席,”见逃不过,只得应承下来。
座次排好,就请客人们入座了,秦淮八艳也被请到屋里就坐,外面只留了舞狮队和锣鼓队表演给百姓看,大堂里也是给他们留了席面的,只不过是,末席。
庆功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按照流程,主持人就该上台主持了,可挖金队的大管事郜云龙,这个顺理成章的主持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合,拿着报幕单,面色蜡黄,身体颤抖,牙齿发颤,乡下来的穷小子,没见识过大场面,见台下有不少大人物,还有顶尖的美女,紧张得大脑就指挥不了身体了。关键时候掉链子,不能让庆功会黄掉啊,我扫了一眼站在台口哆嗦的郜云龙,急中生智,我向徐砚之一使眼色,徐砚之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还是这些官二代吼得住这种场面,他一个健步窜上去,抢过郜云龙手里的发言稿,开始念起来,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们金陵澳洲探险队经过半年多的勇于探险,辛勤劳作,在各界人士的支持下,在各位股东、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四万多两黄金,初始投资直接翻了二十倍,”台下立刻响起了经久不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