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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水流声刚停,胡一菲擦着手走出来,客厅的电话铃声便急促地响起。
她抬眼望去,只见星阔已经先一步接起了电话,便径直走向沙发,姿态利落地坐了下来。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贱兮兮的声音。
“猜猜我是谁?猜中有礼物哦~。”
星阔一听这语气,还以为是曾小贤,随口说道。
“曾老师吧?什么事?”
“不对哦~。”
“子乔?”
“不对哦~。”
听到这,星阔随即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坏笑,故意拖长了语调。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老婆跟人跑了,自己还傻乎乎帮别人养了好几年孩子的小王吧?”
“……”
“不对?”
星阔故作沉吟,随即恍然,“那就是……在酒吧搭讪个‘美女’,结果撞上tS,反被人开了菊的小基吧?”
“……”
此刻的外送员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开始就不抖机灵了,要是再让他猜下去,说不定自己快不是人了。
“先生,我不是小王吧,也不是小基吧,我是送外卖的啦……”
“你有十份鸡翅,马上就送到。”
外送员的语气带着些许委屈。
“哦,你不早说,那你快点吧,不然我投诉你。”
星阔毫不客气地说道,接着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沙发上的一菲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朝着星阔竖起大拇指,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时,张伟西装打胎地走了出来,双手向前伸了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外套,满脸自信。
当他看到沙发上笑成一团的一菲,他疑惑地转向星阔。
“一菲怎么了?不会要笑死了吧?”
听到这,一菲猛地收敛了笑意,怒驳道:“你才笑死呢!”
紧接着,她上下打量了张伟一眼,“你衬衫系得太紧,是不是把脑子勒窒息啦?还叫鸡翅干嘛,嫌被人坑得不够啊?”
张伟低头看了眼没系两枚扣子的衬衫,自信满满地说道:“这叫取证!”
星阔走到桌前,拿起一块鸡翅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你就敢肯定这次会少?再说了,你怎么确定是老板缺斤少两还是外送员偷吃啊?”
一菲拍了下身旁星阔的肩膀,提醒道:“少吃点,你一个人都快吃完一盒了,这不是给你拿来当零嘴的。”
星阔满不在乎地朝张伟努了努嘴,“哝,我们的大律师不是又买了吗?”
一菲的目光随即移到了整装待发的张伟身上。
张伟眼神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胸有成竹地表示道。
“这些都不是问题,等我们掌握到老板缺斤少两的证据后,说不定这顿鸡翅可以白吃了。”
一菲轻笑了一声,调侃道:“不错,我看你现在这样确实挺像白痴的。”
“那如果是外送员偷吃呢?”
星阔吐出嘴里的骨头,追问道。
“我相信一样也能得到一笔不错的补偿!”
张伟一脸笃定。
“等着瞧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门铃声。
张伟邪魅一笑,接着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外送员见门开了,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将手中的鸡翅递了过去。
然而,张伟那审视的眼神却让他心中一阵慌乱,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稍等。”
张伟迅速转身来到两人面前,语气略带焦急地说。
“机会来了!按计划行事,给他红包。”
说着,张伟摊开手掌伸到两人面前。
一菲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靠,这就是你传说中的专业手段?”
张伟回头瞥了眼门口,确认外卖员没跟进来,急切道。
“要先建立关系啊!给点蝇头小利,让他兴奋,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循序渐进,引他入彀!等他幡然醒悟时,早已深陷泥潭,只能任我们摆布!”
星阔满脸惊愕地看向张伟,惊讶道:“杀猪盘?!”
张伟点了点头。
“所以我申请资金支持。”
一菲毫不犹豫地说:“想都别想,我没直接打上门去就不错了,哪还有闲工夫和他玩这些。”
张伟的目光转向星阔,只见星阔嘴里不停地嚼动着,随后从嘴里吐出一截鸡骨头,含含糊糊地说。
“嗯,骨头你问他要不要。”
张伟轻啧了一声,没好气地拍了下星阔的胳膊,“好!你们都不给是吧?我给!”
“到时不管有多少赔偿都是我的,可别说我没有带你们!”
说罢,张伟转身走到门口,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了外送员。
“小伙子,给你鸡翅钱。”
外送员刚接过钱,张伟立刻演技浮夸地将手心里的十元纸币展平。
“喔~,这里还有十块钱,就当是给你的压岁钱,不过……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外送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张伟手中的钞票上,“先生,什么游戏啊?我还有其他外卖要送,可能玩不了太久。”
言外之意就是,钱太少,不能陪你玩太久。
张伟神秘一笑,凑上前,轻声低语道:“快问快答,我问问题,你要在不超过三秒的时间内回答,怎么样?”
外送员一听,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是没问题的,先生,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老实了。”
张伟见对方上钩,心中暗喜,感觉把握又多了几分。
“那么游戏开始。你们是不是只卖鸡翅的?”
“不是。”
“你们的鸡翅一份多少个?”
“8个。”
“你们老板是不是经常缺斤少两?!”
张伟突然提高音量,图穷匕见。
听到这,外送员猛地一顿,满眼无辜的看向张伟。
“没有啊,我们是老字号了,我们的信誉呀……”
见张伟表情古怪,外送员连忙纠正道:“信任跟荣誉,一向都是第一的。先生你想太多啦。”
就在外送员再次被张伟那满是狐疑和审视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时,张伟突然开口道。
“你稍等。”
说罢,再次转身离开。
沙发上的星阔和一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张伟做了个深呼吸,一脸沉痛。
“情况不容乐观啊,做贼心虚曾经是我们的传统美德,现在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