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生凝望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亲人的模样,或许是田家人那般冷血自私,又或许如叶婶一样温柔包容。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竟仍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喜怒皆流转在眉梢眼角。
深宫十余年,岁月未曾磨去她身上的少女气息,反而让她在重重宫墙间存下了一抹难得的鲜活。
叶荣生不由心想,父皇待她,定然是十分呵护,才能让她在这见惯风云变幻的深宫中,依然活得如此真实明亮。
他忽然又想到了温向南。
以后,他也一定会好好呵护小南的天真,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欺负。
虽然宴请的对象是大臣们和命妇,可在贵妃和荣生的授意下,叶惜英和温向西、温向华也收到了邀请。
很快,到了第二天宫宴。
京城的路上全是进宫的马车,堵得主干道水泄不通。
这些都是要入宫的官员亲眷。
叶惜英和温向西、温向华也在其中,只不过,他们的马车比起这些达官显贵的豪华马车显得有些寒酸。
这便是世家大族和寒门贵子的区别了,寒门出生的温向华,虽然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但不论是赁的房屋,还是租的马车,和这些百年大族相比简直不足一提,他穷其一生奋斗的,也许不过是这些贵公子小姐出生就能得到的东西。
谢元昊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马车,温向西正撩着帘子,兴奋地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他还是第一次进皇宫呢,自然是对什么都好奇。
这举动正方便谢元昊看到马车中的叶惜英。
想到上元节被抢了花灯的事,谢元昊嘴角微勾,虽是在笑,可浑身上下却让人恐惧。
他目光看向马车里一角蜷缩的婆子,“今日要做什么,你可记得?”
那人似乎对他恐惧得很,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
到了宫门口,众人都齐齐下了马车,唯独谢家的马车,不受阻拦的直接驾进了宫。
“这是谁家的马车?居然还能进去?”温向西吃惊,所有人的马车都停留在外,就他一家能进去,且速度不低,一骑绝尘,仿佛蔑视着在外的所有人就这么华丽丽地进宫了,未免太过狂妄。
温向华在京已经比较熟了,当即捂住这个堂弟的嘴,小声道:“小点声,那是皇后的亲侄子,谢小侯爷谢元昊,不是咱们可以得罪得起的。”
谢元昊?
叶惜英想起上元节那天的场景,不由得在心里嘀咕,和江为止说话毫不客气,甚至要在他手里抢灯,确实够狂妄的…
同样都是皇亲国戚,之前江大人都是循规蹈矩在宫门口下车步行,谢元昊却直接驾马车进宫,对比之下,确实有些不像话。
想到江为止,叶惜英四处打量了一下,人山人海,她并没有看到江为止的身影。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失落……
那天他给自己赢到了花灯,还不惜得罪谢小侯爷,叶惜英心里有些矛盾,江大人难道对她……
可人家给了灯就送她回家,并未说些别的,也许还是在感激以前的恩情呢?
叶惜英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觉得江为止对她不像是单纯为了感恩,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