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唐仁送她到客房。
走廊尽头的房间面朝长江，落地窗外月光洒满水面，波光粼粼，如诗如画！
“今天吓到了吧？”他靠在门边。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超乎想象。”
“她们都很喜欢你。”他声音温和，“特别是珊珊。”
“那孩子……”
“她妈妈不要她，嫌弃她是拖油瓶。”唐仁目光黯了黯，“但是家里每个人都疼她，她总想要很多的麻麻。”
黄蓁蓁心头一紧。
忽然明白这个看似奢华的别墅，其实装满故事。
月色从窗外流淌进来，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银边。
她想起小时候的夏夜，他们并排躺在金塘村的草垛上看星星。
“唐仁哥。”她轻声问，“为什么床头有我的照片？”
他怔了怔，随即低笑：“被那小叛徒出卖了。”
走廊灯光在他镜片上反射，看不清眼神。
唐仁只有声音沉沉的：“因为怕忘了你的样子。”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时光的锁。
她眼前闪过这些年刻意保持的距离，那些假装不经意的回避。
原来他都明白，却依然在原地等待。
“王建仁的事……”她突然问，“会不会给你的事业带来困扰……”
“不会。”唐仁答得干脆，“他父亲明天会来道歉。张教授也不会再骚扰你。”
她早该想到的。
唐仁从来如此——小时候为她打架，长大后为她扫平障碍。
沉默却坚定地守护着她那点可怜的自尊。
“为什么……”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一直对我好？”
月光偏移，照亮他眉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沉如海：“黄蓁蓁，你真不知道？”
她怔怔地望着他。
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感汹涌而来，冲垮所有理智的堤坝。
指尖轻轻触碰他的镜框：“小时候……你这里没有疤。”
他握住她的手腕：“为你摘枇杷时摔的。”
呼吸相近，气息交融。
她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那么小，却又那么清晰。
“珊珊没有认错人。”他忽然说，“这些年我给她看的所有照片，都是你。”
眼泪猝不及防地滑落。
他轻轻擦去，动作郑重得像对待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