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芙扎着两个粗黑的辫子,手指习惯性地缠绕头发。
“水质是半个月前变成这样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爸感觉大山异常，就带着寨子里面的男人上山检查水源,结果.....”
结果一群人回是回来了，回来之后大多暴毙，死相极怪。
苗芙抽噎着把头埋进了苗菁菁地胸口。
两姐妹一下子失去了父亲，难以克制心中的难过,像两只互相舔舐的小兽，沉浸在悲伤中。
大家休息差不多，苗菁菁也安慰好伤心的妹妹后,说着：“先回家吧，这么晚了,阿妈给担心了。”
苗芙平复心情，跟在苗菁菁的身后,小声问：“阿姐,这几个男人哪个是你你的情郎？”
苗菁菁连忙捂着苗芙的嘴，警告地说道：“别瞎说,他们是特管局派下来人，专门为咱们苗寨来的。”
“哦,好吧。”苗芙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又说道：“那我能不能选他做我的情郎。”
苗芙所指的人，是正在和吴不言说话的宋璟也。
宋瑾也只是看了眼苗芙,继续跟吴不言说话,说着说着,还伸手去勾吴不言的小拇指,笑得特别妖孽,压根没空理会苗芙。
吴不言黑着脸。
宋瑾也看见吴不言黑着脸,心里一喜，用着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询问。
“小尾巴，吃醋了？”
吴不言无语道：“这么危险的山路，总是和我挤在一块，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那正好，咱俩做一队亡命鸳鸯。”
“.....神经病啊！”
明明是骂人的话，宋瑾也贴得更紧了，就差直接楼住吴不言，他朝苗菁菁递了个眼神。
苗菁菁被宋瑾也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她家妹子还不知道自己看中的人，就是个大杀器。
生怕宋瑾也一个不顺心，把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妹妹给嘎了。
苗菁菁把苗芙拉到一边，严肃地说道：“不许胡来，那人是夏国强者，你想捉弄他，赶明儿我就只能给你收尸了。还有，人家是有心上人，看不出来吗？！”
苗芙摸摸鼻子，“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那我看选他旁边的人做情郎总可以了吧？虽然没有那个长发美男子漂亮，但是他长得好帅啊！身高腿长，一双清冷狭长的眸子，简直就是我菜啊！！”
苗菁菁木得感情地说：“放弃吧，人家心上人就是他。”
苗芙：“QAQ”
为什么，优质的男生总喜欢内部消耗？就不能给我们女人留点吗？！
“嗨，美女，还有我啊。”陈鹤一极力推荐自己，拍拍自己的胸大肌说道：“虽然我不如宋队长得矜贵，不如老大俊美，但我自认为我长得还算不错，还有慢慢的安全感啊。”
“呃....你确实不错，但你不是我的菜。”
苗芙打哈哈揭过这茬，留下自闭的陈鹤一在原地。
路过的吴不言看他可怜，拍拍他的肩膀。
陈鹤一：“QAQ”
——
苗寨，坐落在痋山山腰的悬崖峭壁之上，这里的每个人都会用蛊，更善于养蛊。
苗菁菁的母亲是苗寨的族长，这里习俗就是以女子为首。
因为女子比男子更能细心照顾在蛊虫，而苗菁菁的阿爸，是当地有名望的人，他不仅是苗寨族长的丈夫，更是镇上的镇长。
苗寨的女子不会轻易离开寨子，尤其是女族长只能娶不能嫁。因此苗阿爸自愿做上门女婿，成了苗族唯一一个外姓且被苗族接受的人。
苗阿爸很能吃苦，每天一大早下山办公，晚上回来，一直以来勤勤恳恳，将镇子治理得井井有条。
若是在天灾以前，苗寨一带肯定是最佳的旅游风景之一。
苗阿爸成了当地人最具有威信的人，更是赢得向来排外的苗寨众人的信赖。
刚来到苗菁菁的家，她家里站着穿统一银衣服饰的男男女女，他们齐刷刷地朝吴不言三人看过来。
苗族似乎很喜欢蝴蝶和蛇类两种动物，他们身上均纹着这两种动物刺青在身上。
苗寨的寨民或许从小与蛊生活，所以气质上并有普通村民的质朴，反而有一种煞气逼人的感觉。
吴不言和宋瑾也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陈鹤一，棕熊对危险天生敏感，下意识变出熊掌，却不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吴不言对陈鹤一说道：“鹤一不许吓人。”
“哦。”
陈鹤一刚想收起熊掌，就有几个胆大的小孩子围着他。
奶声奶气问：“大哥哥，你是狗熊吗？”
陈鹤一摇摇头，“不是哦，哥哥是本土棕熊！”
“那还不是狗熊，我都没见过狗熊欸，我阿爸说，以前狗熊见着他们就跑。”
陈鹤一：“....我不是狗熊。”
“你们就是特管局派来的人吗？”
有个双手个牵着一儿一女的妇女问陈鹤一。
陈鹤一：“是啊姐姐。”
女人听到他的回答，脸上露出笑容，随即晕了过去。
陈鹤一：“？”
“快来几个把她背回屋内去。”一个老人看陈鹤一一脸茫然，解释道：“小伙子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陈鹤一连忙摆摆手说：“没关系，请问老爷爷，刚才那位姐姐怎么回事？”
吴不言见陈鹤一被堵在门口，就过来问。
陈鹤一解释了一遍刚刚发生什么事情。
所有人身上笼罩一股悲意，有人还在偷偷抹眼泪。
老人吸了一口旱烟，长长叹口气，“造孽啊，跟着去的青壮回来后，竟无端暴毙，她丈夫就是其中一人。也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苍天不公呐。”
陈鹤一想安慰老人，但无奈自己最笨找到安慰的话，只能尴尬地抓抓脑袋。
“不言哥，你们怎么不进去？”
苗菁菁穿着一身黑色苗衣，头上带着苗族特色的蝴蝶银饰，走路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进去吧，别见怪，老头子我总喜欢多愁善感，你们别放心里去。”
苗菁菁领着几人进去，迎来几位老人手里捧着一节黑色的布条，在吴不言、宋瑾也以及陈鹤一腰上都绑上一根黑色腰带，以示意对死者的尊重。
他们也见到了苗菁菁的阿妈，也是苗族族长。
女人气势威严，眼神淡淡，在无数人痛哭流涕中，她像是位旁观者，可仔细看，你会看见她眼中布满红血丝。
“阿妈，他们来了。”
苗阿妈站起身时，身子摇晃，还是被旁边的苗菁菁及时扶住。
“阿妈！”
“没事！跪久了而已。”
苗芙嘟囔道：“那是跪久了，阿妈分明就是两天没合眼了。”
苗阿妈拍拍苗菁菁的手，“没事，别担心。”
“这次给你添麻烦了。”苗阿妈说。
吴不言摇头，“菁菁是我们的伙伴，她家人有难，我们帮忙是应该的。”
苗阿妈点点头，转头对搀扶自己的女儿说道：“去给你阿爸磕个头吧，从你离开苗寨，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苗菁菁双眼通红地点点头。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苗阿妈转头又对三人说：“爬了这么高的山路，一定累极了吧，我带你们去后院休息。”
三人跟着苗阿妈来到后院，院子不大，却很干净。
苗阿妈推开了一处房间，解释说道：“因家里的事情，暂时腾不开地方，就委屈你们先将就着住着这里。”
吴不言看了眼房间，房间不大，但床是大通铺那种，睡三个人绰绰有余。
“麻烦你了。”
苗阿妈摇摇头，而此时，外头有人叫她，她只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房间。
陈鹤一一看见床就直接躺下去。
吴不言坐在是旁边桌子旁边，看见桌子上有水，倒了一碗来喝，结果刚喝进去就吐了出来。
宋瑾也看到吴不言的动作，走到他身边询问：“怎么了？”
吴不言低头看着杯子里面的水，说道：“这水的味道，好难喝。”
宋瑾也接过他的杯子闻了闻，又抿了一口，“没有味道啊，是不是是你太累了？”
没有味道？
吴不言打开茶壶一看，里面散发着一股难以而言的臭味。他明明能闻到了，为什么宋瑾也却闻不到？
吴不言皱眉深思。
宋瑾也见状，把杯子放下来，安慰吴不言说道：“既然水有问题，那我们就带自己的水喝，幸好这次的水够我们喝上半个月了。”
吴不言听后，表情更加不好了，因为苗寨的众人没有多余的水，在大山生活，靠山而活，水是重要资源。
不喝苗寨的水，他们还有自带的水，可是苗寨的寨民什么都没有，他们不吃山上的水，就没有其他的水资源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苗寨还是灯火通明，哭声震天。
吴不言和宋璟也没有睡，而是走到正堂，看到苗菁菁前面的鲜花而做的棺材中，躺着个面色僵硬的看起较为儒雅的男子。
若不是地上跪着这么一大堆人，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就在这时，有人碰了碰吴不言的身体。
吴不言低头一看，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太太，老太太头上带着银饰帽子，橘子皮的脸上，一双微眯着的眼睛，冒着精光。
“小伙子，打哪里来？”
吴不言微蹲下身，礼貌与老人对视。
“从龙都来，听说苗寨出事了，上面派我们来看看。”
老太太点头，她那双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灰蒙蒙的眼珠里面有异光闪烁。
她盯着吴不言，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小伙子命不好。”
吴不言听到这句话，微愣。
除了自幼是孤儿，幸得老人拉扯长大，他自己并没有感觉自己命不好。
这位老太太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
吴不言听到老太太的话，陷入思考中，还有没有表态，一旁的宋瑾也却不高兴。
“你这个小老太，别瞎说，小尾巴往后的日子可幸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