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伊索尔德突然停顿，这个刻意的喘息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平静的表象，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茶几。
沈聿没有催促，只是将手中的茶杯转了半圈。
茶汤已经凉了，杯沿上残留的茶渍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痕，蜿蜒着延伸到他的指尖，他盯着那道茶渍，仿佛在等待什么更重要的答案。
“你不用担心，”伊索尔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继续道。
“他一天使用一百次异能，也只会有轻微的身体不适。”她故意停顿，让每个字带着重量落下，“那只是正常的疲惫，不会缩短一分钟的寿命。”
慕枫点点头，想要让沈聿放下心来。
“至于念念……她应该也差不多。”这句话伊索尔德说得格外轻柔，“不过，还是让她少用些能力，不容易让外人觊觎。”
沈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茶杯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声响，茶水微微晃动，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似乎是并不相信伊索尔德的说法。
“很意外吗？”伊索尔德侧头把平板递给沈聿，“没关系，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惊讶。”
屏幕上的数据不断跳动，蓝色的光斑在她脸上游移，那些数字和图表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每一个小数点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看这里，”伊索尔德的指尖划过一组关键数据。
“没有明显的细胞端粒缩短，所以……江澈说的没错，你可以把异能理解成一种潜能，纵使异能存在着代价，也只是危言耸听，没有那么夸张。”
沈聿的目光在数据间来回游移。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的边缘，仍在研究，仍在怀疑，那些数字在他眼中仿佛会随时变换形态的幻影。
“沈聿……”
这个名字被伊索尔德用舌尖轻轻推出，像含着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某种隐秘的亲昵。
沈聿还未来得及反应，伊索尔德的手指已经搭上了他的手腕，那永远冰冷，且没有脉搏的触感让沈聿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
沈聿和慕枫同时抬头看向伊索尔德。
“你干什么？”慕枫眸色不善。
沈聿能清晰地看见他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几乎是下一秒就要暴走，如果眼前的不是伊索尔德，他不会让觊觎沈聿的人多活一秒。
伊索尔德对两人的疑惑和戒备熟视无睹。
水晶灯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红唇微微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随后，朝沈聿一挑眉。
“多亏了江澈不在。”她的声音带着慵懒，手指轻轻摩挲着沈聿的腕骨，动作轻柔得近乎暧昧，“不然我要应付两个家伙，不知道多麻烦。”
“……”沈聿无话可说。
他知道，这都是自已惹的麻烦，迟早得解决，但他实在没想到伊索尔德也会加入其中。
沈聿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发现伊索尔德的力道看似轻柔实则无法挣脱。
“放手！”慕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紧握成拳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沈聿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伊索尔德突然凑近沈聿耳边，红唇几乎贴上沈聿的耳垂。
“沈聿，我这是在帮你，你的私生活不能经受任何指摘。”她的呼吸冰冷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想想那些盯着你的眼睛。”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沈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转头看向伊索尔德，却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已苍白的影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却感觉不到疼。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远处街道上隐约传来警报声和枪声，而屋内的沉默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伊索尔德终于松开对沈聿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