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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归巢烽火,烛照人间(1 / 2)

晨雾未散时,顾苏织坊后宅的雕花木门被叩响三声。

顾承砚搁下茶盏,指节在《守脉日志》封面上轻叩两下——这是他昨夜让跑堂小伙计传信时约定的暗号。

门轴吱呀声里,周锦堂先跨进来,青布马褂下摆还沾着露水;紧跟着是林瑞年,西装革履却提着个装图纸的铜筒;最后张慎之扶着门框喘气,鬓角汗湿,显然是从法租界一路跑过来的。

"顾少东,天没亮就把我们从被窝里揪出来,"周锦堂把茶碗磕在桌上,浑浊的眼珠却紧盯着顾承砚摊开的牛皮纸卷宗,"该不是又要跟东洋商会抢码头?"

顾承砚没接话,只是将水晶棺内截获的数据流胶片推到众人面前。

暗房里借来的灯泡悬在头顶,灯丝映着胶片上跳动的波纹,像活过来的银线。"这是三十年前,苏伯母用血脉当频率,替我们存下的钥匙。"他指尖点过胶片上的波峰,"归巢协议,能唤醒全国各地执钥者的后代——织匠、药师、船工,他们的祖辈都参与过当年的'活脉丝'实验。"

林瑞年的铜筒"当啷"掉在地上。

他凑近些,镜片上蒙了层白雾:"你是说,那些被日商逼得改了姓氏、断了手艺的老匠户......"

"他们没忘。"苏若雪捧着本泛黄的名录册从里间出来,发梢还沾着梳头时落的茉莉花瓣。

她翻开名录,纸页间飘出股陈年老檀的味道,"阿娘在册子上标了十三个红点,是纺织厂、化工所、船坞——当年这些地方的工头,都在实验记录里签过血契。"她的手指停在"苏州染坊"那页,指甲盖泛着青白,"现在,我们需要让他们自己记起来。"

顾承砚从抽屉里取出个蜡筒,上面还带着录音时的温热:"若雪说,用苏伯母哼唱的《归络调》当引子。

这曲子当年是织娘们的催工调,可日商烧了乐谱后,只有苏伯母......"他喉结动了动,"只有她还能完整唱下来。"

张慎之突然拍桌:"我懂了!

前两日法商电台的'民俗音乐征集',是你们在打掩护!"

"寅时三刻,唱片已经送进了上海、苏州、杭州、天津的电台。"顾承砚看了眼墙上的铜钟,指针刚过五点,"现在,该看他们的了。"

苏州城外,染坊的灶火还没生起来。

老匠头陈阿福蹲在染缸边,往靛蓝里兑石灰水,收音机里突然飘出段曲子——调子生涩,像是用旧留声机磨出来的,可那尾音的颤音,像极了他娘在织机前哄他睡觉的哼鸣。

"阿福,阿福?"徒弟小栓子推他,"你怎么......"

陈阿福的手开始抖。

他想起七岁那年,娘被日商的巡防队拖走前,塞给他半块蓝印花布,说"等调子再响,就把该烧的烧了"。

他踉跄着冲进仓库,货架上码着二十匹日商订购的迷彩布,布角还印着"大日本陆军指定"的红章。

"小栓子!

拿火折子!"他扯下货架上的油布,"把这些全烧了!

烧完我教你织云纹锦,比东洋的提花机......"话没说完,眼泪已经砸在布面上,洇开个深色的圆。

杭州丝绸研究所的玻璃窗上蒙着水汽。

研究员王雪梅摘下显微镜,正要记录蚕丝韧性数据,广播里的调子突然钻进来。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调子,和她太奶奶临终前攥着她手哼的一模一样!

"老周、老李!"她冲进实验室,"跟我走!"

"雪梅姐疯了?"助手小吴嘟囔,"日商给的研究费......"

"研究费买不回太奶奶的染缸!"王雪梅抄起装着最新染色配方的铁皮箱,"当年他们逼太奶奶交出靛青秘方,现在我偏要带着秘方走!"老周和老李对视一眼,一个抱起实验笔记,一个扛起显微镜,三个人的脚步震得走廊吊灯直晃。

天津码头的汽笛响得人心慌。

搬运工头赵大柱扛着麻包往船上走,麻包上写着"医用棉花",可他闻着有股子怪味,像极了七年前,他爹在日军药厂当杂工时,总说"吸多了脑子会糊涂"的味道。

广播里的调子飘过来时,他脚底下突然一软。

麻包"咚"地砸在地上,他想起爹咽气前抓着他手腕说的话:"柱子,要是见着带蓝纹的棉花......"

"都别搬了!"赵大柱抄起撬棍,"把这些麻包全掀进海里!"

"赵头,这是日商的货......"

"老子搬的是命!"赵大柱的撬棍戳开麻包,里面滚出的不是棉花,是白花花的药粉,"瞧见没?

这是神经抑制剂!

他们要毒咱们的脑子!"他吼着,带头扛起麻包冲向船舷,码头上顿时响起一片"哐当"的砸箱声。

顾苏织坊的账房里,挂钟的铜摆晃得人心跳。

青鸟抱着部黑色电台冲进来,耳机线缠在他手腕上:"苏州染坊来电,二十匹迷彩布烧成灰了;杭州研究所,三个研究员带着配方失踪;天津码头......"他喉结动了动,"沉了八箱神经抑制剂。"

苏若雪的手按在名录册上,那十三个红点正在她掌心发烫。

顾承砚走到窗边,晨雾不知何时散了,东边的云被染成血红色。

他听见楼下传来汽车鸣笛——是报馆的人来了,他昨夜让人放的"日商货物离奇损毁"的风声,该起作用了。

"青鸟,"他转身时眼里有光,"把各地的联络暗号再对一遍。"

"是。"青鸟转身要走,又停住,"少东家,电台里开始有杂音了......"

"那是归巢的信号。"顾承砚拿起桌上的蜡筒,指腹蹭过上面的刻痕,"他们来了。"

窗外,第一班电车的铃声划破晨空。

顾承砚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外滩建筑群,那里有日商的洋行,有汉奸的俱乐部,可此刻他听见的,是从苏州、杭州、天津传来的,无数个声音在说:我们回来了。

天擦黑时,顾苏织坊的账房里煤油灯噼啪炸了个灯花。

顾承砚放下刚批注完的苏州染坊密信,指节在桌沿叩出轻响——这是他与青鸟约定的"战报汇总"暗号。

门帘掀起的瞬间,冷风裹着油墨味灌进来。

青鸟的军大衣肩头凝着薄霜,怀里的牛皮信封却还带着体温:"少东家,杭州传来第三封密电。

王雪梅她们在嘉兴盐仓镇落脚了,老周用显微镜改良了染缸火候,说要织出比日商更透亮的月白绸。"他抽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染缸草图,"她们还附了句话:'顾先生的暗语,比太奶奶的童谣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