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高地人虽然都在界沟大营见过赵悠然,那时他穿着盔甲,距离还有些远看得不清楚。此刻他身穿普通老百姓的浅灰色长袍,腰里挂着名牌,挂着剑,身边站着灵儿,情景不一样,他们确实无法把眼前的男孩跟阉人产生联想。
长着尖鼻子的小队长问:“你们是什么人?”
赵悠然明白他们没认出来,说:“我们是掏粪村的村民。”
“掏粪村。”小队长知道掏粪村里的都是什么人,拔出剑说,“掏粪村的村民为什么会带着武器,我劝你还是快点老实交代,否则你们得祈祷太阳神显灵了。”
赵悠然说:“爸爸让我们去猎懒水鸭,湖里有匪徒,不拿武器怎么能行。”
另一个高地人放平长枪说:“别想着糊弄我们,小心我捅穿你的心脏。”
赵悠然清楚这些人的粗鲁和残忍,也拔出自己的宝剑。他还心想,别看你们人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高地人看见他破破烂烂的剑,看见灵儿奇奇怪怪从来没见过的弓箭,一个个都笑了起来。他们以为这俩孩子确实是掏粪村的普通人。
尖鼻子队长问:“一个月前,你们有没有见过一队穿着红衣服的人从这边经过?”
赵悠然明白他的意思,说:“我们没见过。”
有士兵问:“你们的马从哪里来的?”
赵悠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清楚不能说出这是棺材铺的马,更加不能透露棺材铺就是夜行者的驻地。他正发愁,一个灵感冒上他的心头。他说:“我父亲去军营拉粪时,抱回来一匹快病死的小马,我用短谷粥喂活的。”
这事在军营里经常出现,别说那些生下来就不健康的病秧子,就是那些健康的小马,母马和主人阵亡后,往往也会被遗弃饿死。
有个骑兵说:“头,让他们走吧!”
“你们别去猎鸦了,那些湖匪连衙兵都不怕。”尖鼻子队长说着,想起来偷袭莽荡山大营的贼人别就是湖匪。
赵悠然只好说:“我们知道了,这就回去。”
他说完牵着马开始往南走。
那些金发族骑兵盯着他们,直到他们被荒草挡住身影,才重新往西走。
赵悠然看高地人没有追来,改变方向往东走,过一会掉头向北,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跑到了渡口。
他们都没有来过这里,走到河边才看见这渡口只有几块石头,几根露出水面的木桩。别说跟河中镇的码头相比,就是跟惠济河他邻居修建的码头相比也不如。
好在这里小船倒是挺多,他们刚靠近,就有一个青年过来说:“两位是要过河吗?”
“是的!我们去河中镇。”
“坐我的船吧?”
赵悠然说:“好的!”
青年船夫又问一句:“你们是回娘家的吧?河中镇这几年发展好,就是前些日子被人抢了。也不知道什么人这样大胆。”
赵悠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回头看向灵儿,看见她羞红了脸庞。急忙说:“我们是兄妹,去河中镇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