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润玉并没有说谎,只是想起穗禾的话,仍有一事未解:“母神……究竟是怎么死的?”
“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润玉回忆道,“只听看守牢狱的天兵说,锦觅从蛇山回来后,去了一趟毗娑牢狱,之后便传出废天后身殒的消息。
你若想知道真相,不妨直接问锦觅。”
“锦觅?她去毗娑牢狱做什么?”
旭凤皱紧眉头,又追问道,“她去蛇山又是为了什么?”
“你竟不知?”润玉有些意外,“是锦觅求太上老君炼了九转金丹,才救了你。为了拿到炼丹的药引,她亲自去了蛇山,还因此被玄穹之光所伤,险些丧命。
幸好李兄以生机之力救了她,只是她的真身受损严重,如今体质虚弱了许多。”
旭凤闻言,心中猛地一震——难怪他醒来时总觉得不对劲,穗禾身上没有半分救他的痕迹,原来是她骗了自己!“我知道了。”
他攥紧拳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穗禾不仅骗我说,是她救了我,还说……是你逼死了母神。”
“原来是这样。”润玉了然点头,“不过你也不必全怪她,你复活之初,叔父确实将你的一魄交给她蕴养,她也算对你有恩。”
旭凤沉默片刻,心中虽对穗禾的欺骗感到厌烦,却也明白“恩”不可忘。
他站起身,语气急切:“兄长,我要去洛湘府找锦觅,问清楚所有事。”
“好。”润玉颔首,叮嘱道,“去把误会解开,尤其是水神前辈身殒的真相——当年水神之死,并非你所为,其中另有隐情。”
“我明白。”旭凤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依旧是往日风风火火的模样。
凉亭下的月瑶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叹:“还真是急性子,不愧是火神殿下,一点没变。”
李莲花闻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笑意。
他抬眼看向润玉,扬声道:“润玉,别只顾着处理公务了,过来尝尝这千年桃花酿!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润玉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凉亭下坐下。李莲花拿起酒坛,为他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香气四溢。
三人举起酒杯,轻轻一碰,清脆的碰撞声在璇玑宫中回荡,伴着淡淡的桃花香,驱散了一日的疲惫。
旭凤前往洛湘府寻锦觅,人未得见,满心失落;另一边,锦觅却怀着一腔怅然,独自踱回了栖梧宫。
院中那棵曾见证二人情深的凤凰树依旧枯槁,锦觅望着它,心头一沉——旭凤虽已醒来,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满眼是她的火神了。
她反复叩问自己,是否该彻底放下,可心底对旭凤的牵挂终究难断。
最终,她决意以凤凰树赌这最后一次:若树能重焕生机、开花结果,她便再寻旭凤;若不能,此生便永不相见。
言罢,锦觅闭眼凝神,将灵力渡向枯树。刹那间,奇迹陡生——枯萎的枝干抽新芽、展新叶,转瞬便郁郁葱葱,更有娇艳的凤凰花缀满枝头。
锦觅缓缓睁眼,见此情景,喜极而泣。纵使她眼中世界仍是黑白一片,这份“情缘未断”的暖意,也足以让她满心雀跃。
而在洛湘府落空的旭凤,不知不觉也折回了栖梧宫。刚进院门,他便撞见凤凰树焕发生机的盛景,更见锦觅正立于树下,闭眼施法的模样。
他又惊又喜——锦觅她应该还是爱我的,他顿时激动地无以复加,让他几乎失了分寸。
锦觅转身时,忽见旭凤立在眼前,她只当是幻觉:一来从未见过旭凤这般丰富的神情,二来她以为,此刻的旭凤该在魔界,陪在穗禾身边。
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时旭凤还在,锦觅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锦觅的发丝,也吹乱了旭凤的心。他快步上前扶住她,声音里满是关切:“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凤凰?”直到掌心触到他的温度,锦觅才敢相信是真的,紧接着又慌乱道,“你不恨我吗?我为了报仇,那样利用你……”
锦觅强忍着泪水,话音哽咽着还未说完,便被旭凤轻轻打断。他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包容。
旭凤轻轻抚摸着锦觅的头发,仿佛在安抚她内心的不安,“我怎么会恨你呢?”
他望着她,眼底没有半分怨怼,“我不恨,也不怨。锦觅,我只想知道,你……可曾爱过我?”
锦觅看着他,声音沙哑:“我一直都爱着你,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