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张七巧有些后怕,悄声对许遵道:“都说宝安公主柔弱,今日却这样拦着大人查案,还真是和众人口中所说不同。”
“爱情使人盲目,性情大变只是所表现出的特征之一。”许遵骑在马上,开口回道。
“大人也是如此吗?”张七巧随口接了一句。
许遵回头看向她,张七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找补道:“只是觉得,觉得大人在遇到云娘之后,变得没那么冷淡了。”
“真是荒...”许遵下意识想要否认,却及时止住了,顿了一顿,他看向前方道:“等你有一天遇到心爱之人,就明白了。”
回到大理寺。
许遵先向从公主府带回来的那对父女问话。
其实,还不等许遵问什么,那对父女就自己全说了。
“大人,驸马爷他...他其实一直都不正常,好的时候,对府中诸人都十分照顾,不好的时候,好几人都挨了他的打。可他是驸马呀,下人们挨打,算什么稀罕事。何况,每次公主都会对被打的人进行一些钱上的安抚,自然也就没人会说什么了。”
“小女生得不错,自然就心气儿高些,眼见驸马纳的那些妾还不如她,都能活得好,公主又是个大度的,便也生了那样的心思。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小女不听。后来,驸马要了她,起先也对她不错,可最近几日,驸马性情大变,以前,个把月才发作一次,近几日发作频繁,小女时常被殴打,险些没命。”
“我这把老骨头,反正也活不久了,无所谓下场如何。但是...我实在不能看着小女被打死啊。”
“爹,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贪念荣华富贵,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夏儿又抱着她爹哭。
“老人家,驸马将夏儿唤作夏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依你看,他是将夏儿当作了替代,还是他发作时,真的认为夏儿就是从前府上的夏娘呢?”许遵问夏儿爹道。
“好像...”夏儿爹想了想,“也就夏娘离开府上后的事情吧,夏娘挺受宠的,我原先以为驸马爷是将小女当成了替代。但后来才发觉,驸马爷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许遵追问。
“好像根本不记得夏娘被自己送了人,觉得夏儿就是夏娘,总之,就是奇怪得很。”夏儿爹说道。
许遵皱眉,若有所思。
“许大人,老奴既已出卖驸马爷,就没有退路了,老奴一死不要紧,望大人能护住小女一命,我给大人磕头了。”说着,夏儿爹就跪在地上,朝许遵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家,你先起来。”许遵望着他,承诺道:“这两日你父女二人暂留大理寺,待真相大白后再议去向。你二人,都不会死。”
“谢谢许大人,快,夏儿,快谢过许大人。”夏儿爹抓着女儿,又是一顿磕头。
接着,许遵去审祭祀现场逃跑的那几人。
几人神情兴奋,满脸余醉,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何种境地之下。
“驸马王诜,是你们的幕后主使吗?”许遵一拍醒木。
几人擡头,望向许遵的眼神里满是麻木,似乎无论许遵怎么审,怎么问,他们都不打算说话。
许遵看了一眼天边,快要破晓,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不等钟大急着说要揍人,许遵就先开了口:“不肯说?那就上板子,什么时候肯说,什么时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