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欣书的双肩上架着俞温纤细的双肘。
他被她一双手轻轻环住了后脑勺,听见她潺潺声颤,“也可以便宜些……”
他没有被酒精麻痹过,没有感受过因为醉酒而失去理智的颅内高涨。
如果这世上真有语灵,那眼前妖媚的俞温一定就是那个能束缚住他的语灵妖。
他只僵住了片刻,已经寻觅着理智往后面挪了挪步子。
身后是茶几,他的跟腱撞在了茶几腿上,他微微蹙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别躲。”俞温又一声低语娇嗔,一双手没有章法地把他的脑袋搂地更紧了。
他脚下无退处,上半身僵持着,但还是硬挺着脖颈,把头往后撤了撤。
麻痹他的不只是头顶那轻轻的落唇,他被强行感受到的是他不该触碰的,来自她的灼热和温软。
他不能用任何词汇形容;
可她似乎完全没在意,只顾着将他搂紧,站在沙发上扭了扭身子,随即身上挂着的那个也摇坠起来……
他皱着眉,干脆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
瞬时。
俞温脚下一空,中心不稳,还没发出声来,已经横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单手还挂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捂住了胸口,慌乱中抿了抿嘴,双唇被他发梢上的水汽熏染,此刻莹润地红艳。
她像是做错了事,糯声糯气,“我做的不对?”
他把她重新放在了沙发上,“没有。”
看着她娇美的小脸上桃腮带粉,湿润的眼睛里依然一泓清潭,哗啦一声轻响,他捏紧了茶几
“傅主任。”她张开了殷红的唇,开口叫住了他。
“你不喜欢这部电影?”
“没有。”他答得潦草简单。
“你想赖账?”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擡起手攥着了他握着烟盒的手腕,就是不松开。
他看着她的眼睛,好一双莹润明亮的眼睛,他勾了勾唇角,似乎笑得有些妥协,“嗯,我付不起。”
她声音在抖,“傅主任,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看着她唇齿轻启,问得梨花带泪,好像受了极大委屈。
他把烟盒捏紧了,垂眸望着她,“所以,你是听见了?”
“嗯。”她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他屈膝蹲在沙发旁边,声音不算明朗,“那我可以吗?”
他俊朗一张脸收了多余的表情,忍着呼吸,看着她明浩的眸子里映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自己,“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可以、吧。”她加了个尾音。
又想了想,好像在他的手术台里提问一般,顶着一张认真严谨的脸,她补充道:“但我只喜欢你兜里的钱。”
后面的喜剧片,好巧不巧,伴着摇滚来了句,“这是谈恋爱啊,还是献爱心呐……”
他忍不住笑了。
她看见他笑了。
这一晚上,他第一次笑,笑得那么好看,似乎透着一抹无奈却也燃着浪荡无羁。
她很爱看这张脸,她只是不想骗他。
“抽了烟,就不让亲了。别去抽烟了。”她躺在沙发上,枕在沙发扶手上的脑袋硬挺着脖颈,伸手试图取走他手里的烟盒。
“可以。”他放下了已经被他捏扁了的烟盒。
“什么可以?”她隐约觉得他说的不是抽烟。
“八千可以。我想亲你。”他们好像讨价还价了很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呀。”她故作轻松,又加了个生硬的语气词。
重新抿紧了双唇,瘪着嘴,只有嘴角一枚梨涡在告诉他,她在等着。
“加个条件吧。”他看着她渐渐红润的双颊,没去刻意躲过视线。
“傅主任,我……”她压下了眼帘,没敢看他。
“只现在,别叫我‘傅主任’。”他的气势有些强硬,但提出来的要求,不算过分。
俞温微微颔首,没再说话。
他单手按着沙发靠背。
另一只手托起了她的脖颈,哈下腰,两人鼻息相抵。
看着她近在咫尺红润的唇,刚刚被她松开,此时被她咬的柔软娇嫩。明亮的眼睛里是春天雪化的溪水,清澈里透着满满的青涩。
他的呼吸变得凝重,嗓音低哑起来,“喜欢的是钱,就把眼睛闭上。”
她怕极了,却不知道是怕什么。
眼睛里辣辣的,好像再也兜不住了,有东西要流出来。
可是,她不想!
她不想闭上眼睛。
在帐篷里,她烧的迷迷糊糊的,觉得错过了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如果一辈子只有这一回,哪怕是受刑,她也要睁开眼睛看着他。
她想看着他,她太想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微微启开了唇齿,她不敢呼吸,也许忘了该怎么呼吸。
好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被卸了鱼鳃,只能睁着眼睛,放弃挣扎,等着迎接命运的裁夺……
他的吻落了下来,只轻轻一点,便一触即分。
她没忍住,还是让眼泪肆意留了出来,眼底也一点点染上了桃红。
太不争气了。
她擡手挡着眼睛,“这就好了吗?”她要把自己伪装起来,伪装成无所谓,伪装成意犹未尽。
“嗯,你没有主动亲过男人,今天也是。你没有主动。是我。”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但话语还是淡淡的,宛若平常。
“那我把你哄好了吗?”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微微笑着,满满的真诚,“你现在高兴了吗?”
高兴。
他站起身,松开了她的手,去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给她,“先擦擦脸。”
“别抽烟……”
“烟盒在这儿呢。”他朝着茶几
她看着他进了浴室,不过这次没让她等太久,没过几分钟,他便出来了。
只不过身上又透着被冷水浇透过的通红冰凉。
她站起来主动把他拉在了沙发旁边,“不想看电视,就过来跟我说说话吧。”
她叉了一颗草莓怼在了他的嘴边。
他从她手里接过来了叉子,自己放进了嘴里,牵了牵唇角,“你这是慰问献爱心青年?”
“哪个是青年?”她勾着嘴角轻声笑了。
惹不起,总躲的起。他规规矩矩坐下开始继续看电视。
“老院长找你什么事儿啊?你因为这个不开心?”她不死心,拿起他放下的叉子又给他叉了块甜瓜。
“你吃吧。”他顿了顿,“是个调令。还没定下来。”
“你的调令吗?”俞温总觉得平常事儿,不会真的惹恼他。
“嗯。”他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