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好好休息。”俞温松开了他的领口,猛一转身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先坐下吃点儿东西。”傅主任不紧不慢地把人拽了回来。
“松手。”她使劲儿甩了甩,没甩开。
“跟只有一纸婚姻的妻子,我真下不去手。俞温,我们现在是情侣,对吗。”
这不是问句,他声音平淡的像潺潺流水,只是在温声告诉她。
“你不松开,夫妻不做,情侣也不做了。”俞温擡眸对视着他,咬牙放出了狠话。
她突然来这里,不是为了做情侣来的!
“俞温,我这个男朋友的名分拿来的不那么容易,一个不松手,就要被解雇了?”他嘴角一咧,嗤笑一声,夹着几分痞,也不似他平时的淡定自若。
俞温的手腕被他抓地精巧,能在他的手环里转动,可就是挣脱不出来。
“痛!”她一咬牙,不惜说谎。
这一句音落,他果然松开了。
没再抓着人,“你去哪儿?人生地不熟的,我陪你去。”他顺手拿上了车钥匙。
怎么可能需要他陪着。
本来也不是要来打扰他的,她发誓,不是的。
她跟姜敏联系过了,今晚就去找他们。这里很近,她一个人就行!
“傅主任,我自己就好。我不是来找你的。你好好休息。”她眨了眨眼睛,装得表情乖巧,语气缓了缓,跟他商量着。
傅欣书大步迈到玄关,拿着车钥匙先换上了鞋。
“俞温,你一直是知道的,知道我怎么想的。”他哈下腰,把她的小白鞋也摆好了。
“嗯?”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随口哼了一声。她急着出门。
“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但我等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蹲了下去,也不看她,把小白鞋的带子解开;也不问她,握着她的脚踝帮她穿上了一只鞋子。
好一句‘好好休息’,“心心念念的女朋友过来了,她要一身艳妆半夜两点在陌生的城市出门,你觉得她的男朋友睡得着吗?”他单膝跪下,帮她系好了鞋带。
等他把另一只鞋递过来的时候,她却把脚挪开了。
“只穿一只鞋出门?”他擡头看着她,眼底是红的,眼睛却是硬弯着的。
她知道他明天上午有一台手术,不能耗着他,怎么可能让他跟着出门……
俞温干脆坐在了地上,一把将鞋带解开了,拧过头不看他,别扭的像个孩子。
“不出门了。”俞温轻声一句,好像自言自语。
好轻的一句话,却是在她心里翘起来了巨鼎。
她匆匆赶过来,一心要拦住一台手术,现在却怕影响他休息,怕耽误他第二天执刀的另一台心脏手术而放弃。
她犹豫地要把心房心室颠倒过来,得想办法!
“嗯。”他蹲在地上,跟她平视着。
“我下楼办个入住。”她轻轻咬了下唇,似乎说着很平常的事儿。
“我去吧。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想住什么样的?两间房,还是……”
“不用,便宜的就行。”她没太在意的样子,反正也没打算住。
她不敢擡头看他。
“可以。我去大堂办理。”他站起身,推门出去的时候,转过头垂眸沉声告诉她,“俞温,回来看不见我的女朋友,我会找遍泸市每一个角落。”他走的时候拿上了车钥匙。
人走了,门,轻轻掩上。
她也想立刻推门离开,她刚刚的确就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看过他刚刚一双眼睛: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对着她,眼底挂满血丝,微微挑起眼角,疲惫却深情。
她知道,虽然她执意躲起来,他不一定找得到她,但他一贯说到做到,他真的会找遍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吗……
是她过来地匆忙,没带脑子,人就先过来了。
她恨自己地优柔寡断,但想到会拖累到他,她做不到潇洒决绝。
俞温蹲下身,把鞋摆好,为自己的无力无比懊恼;
在海城,工作的时候,她兢兢业业;回到家里,她是蓓蓓的妈妈,也总把自己伪装的温温柔柔……
可是,她现在真的好气。
抓起来了刚刚摆好的小白鞋,朝着房门——
重重地甩了过去。
嗙!
难解心头气,她又抓起来了另一只,拿出体育课丢铅球的架势,朝着房门又是狠狠一掷——
恰巧房门被拉开,嗖一声响之后,没有了击中木门的快感。
她的小白鞋落在了男人的身上,被他妥妥接住了。
他抽了抽嘴角,先把身后的门掩上,再把两只小白鞋拾了起来,重新摆在俞温面前。
“解气吗?”他扬了扬嘴角站在了门前,“那就再来。”
“幼稚。”俞温看着他闲散地站在门前的样子,明明来的路上急得要哭,现在却被他气笑了。
她咬着牙,左右手同时抓起来了小白鞋一起抛了过去。
也许是她用的力度不大,也许是他颇有功底,好巧不巧,两只鞋都被他抓在了手里。
“还来吗?”他垂眸含笑,居高临下,一副不服来战的样子。
俞温摇了摇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长这么大,第一次摔东西,还是对着一个人摔东西,摔完了心里虽然也还是憋屈,但莫名顺了气。
“今晚好好休息,要找人也好,找东西也好,明天我带你去找,嗯?”他把她的两只鞋收到了架子上。
“我在这儿,你能好好休息?”她睨了他一眼,平平常常“好好休息”几个字像是戳到了心尖儿,竟是让她舍不得走了。
她轻叹口气,不曾想过被他一个眼神,就让自己飞驰过来的决心叛了变,放弃了半夜出门的冲动。
他上前一步,看见俞温还站在玄关没给他让地方,他低声哑笑,“这话说的,你自己品品。好像是要来勾引我似的。”
“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勾引的。”俞温慢慢低下了头,却并没后退半步。
“这种地方?俞温,这里是酒店。”他上前一步,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
她松开了平时的马尾,散开的乌发带着啫喱水的香料,配着一脸浓妆的玫瑰香,浑身香欲浓烈。
傅欣书修长的手指已经插进了她的乌发间,他另一只手轻揉着她纤细的脖颈,气息已在低喘。
然而鼻尖相隔咫尺,即便能感受到她微小的气息,他也还在等,他没有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