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晋江一
俞温朦胧中睁开眼睛,刚傍晚7点钟。
窗外渐暗,还不算入夜。
她被身后的人揽着臂松垮垮地围着,落在他宽容而温柔的怀抱里。
“俞温?”傅欣书英俊的眉眼仍有化不开的担心情绪,但气息渐渐灼热,在她耳畔轻轻萦绕。
刚刚被他撞进来的时候,俞温连着脑子也被撞碎一般,CPU烧干宕机。
此刻,被他唤着一声名字,又仿佛连魂带魄都被他追回,她并不模糊:必须把话说清楚,不能让他担心。
“我一直醒着,记忆完整。傅主任,我一直在。”她吸了口气。
无意识中还是把他叫做了“傅主任”。
他没说话,只揉着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刚刚她攥紧了小拳头,戒指上都浸着汗液,还是湿的。
他轻转戒指,默默欣赏。
“感觉真的很好,很幸福,就是那个……欲仙欲醉。”她觉得脑内缺氧,本来对这些床上的话就涉猎不深,很难一下子憋出来高雅别致的词汇。
不对。
缺氧是因为他的手突然捏在她的鼻翼两侧——
她推开傅欣书的手,“干什么吗?”吁了口气,软声软气。
“看看这么能撒谎的人鼻子会不会变长。”他轻咳一声故意压低声音,却是像哄孩子似的清朗含笑。
“我没有!”她极力狡辩,“是你太温柔,你太太、太……”
那一瞬,是疼的……痛得刻骨铭心,痛彻如毒液,渗进四肢百脉,转瞬将人麻痹。
不过这些话,她永远不会告诉他。
她想佯装无事,却还是那一瞬咬紧了牙床,恐怕被他看了出来,所以那一刻之后,他没再多动一下。
现在明明身上哪儿都不疼,痛得只有心。
她察觉到了他的那份不舍,不舍得让她心痛。
“俞温,你太紧张了。”他哑笑一声,把人转过来,没给她空隙让她在辞海里继续徘徊,双唇相贴,已成默契。
也许是表现地太紧张,但真的不是害怕。她发誓。
那一刻,再去回忆,仿佛打耳洞的穿刺,硬器穿过软软耳垂儿,痛一时爽一生。
只是,这话从脑颅里飘过,有些稚气傻气,她没法告诉他。
俞温在双唇相贴的分秒中努力睁大了眼睛,她在暗示他。
然而,她过于明显的暗示明示没有得到回应。
“我去冲个澡。”傅欣书站起身时,悄悄把染上了一抹红缨的床单也卷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
等傅欣书换身居家服再回来的时候,垂眸看见床上换了件衣服的俞温,他片刻怔住。
“柜子里有女士休闲装。”他喉结滑动,喝了口手上端着,本来要递给俞温的水。
“我知道。”俞温跪在床边,只身一件白衬衫,他的白衬衫,柜里找见的。
跟清澈的眼睛不相称地狡黠一笑,她挺起身子直接从他手里夺去水杯。
刚喝几口水,袖口要罩住杯子,她晃了晃宽大的袖口,“我也想要袖扣。”
傅欣书回过神,把含在口中的水咽下去,转身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一盒袖扣。
跟他平时上班的戴的素色款式不同,是一排五光十色的宝石。
“黑欧铂,坦桑石……”俞温念着旁边的小字,就算不懂宝石,也会被它们耀眼的光芒而吸睛。
她拿起来了放在最边上的一对绯红色袖扣。
“镁塔菲石。”他的声音清冽微凉,轻擡起她的手腕,指尖夹起袖口,帮她系上。
俞温擡起另一只袖口送到他眼前,离近时才注意到白色丝线刺绣的一个流线体字“f”。
“这么多白衬衫,还以为你是批发来的呢。”她低着头对着袖子喃喃絮絮。
“嗯,挺好看的。”他帮她把另一枚袖扣系上,垂眸多看了她一眼,评价简短。
“什么挺好看的?”俞温擡起眼睫冲着严肃的他调皮地眨了眨。
“衬衫。”他顿了顿,勉强补充,“你穿白衬衫。”
“哪有夸自己衬衫好看的老公。”俞温撇了撇嘴,假装嫌弃,想起几天前硬逼着问,才夸了句睡袍好看的傅主任。
她仰着下巴,梨涡掬着灿烂笑容,“傅主任,你都没用心夸过我呢。难道,你是那种会说今晚月色不错的文艺男人吗?”
“今天农历初三,只有一轮新月。谈不上月色。”他还真擡眸扫过窗外,正色回答。
呃……行,不是文艺男,是个正统理科男。
你就端着吧!
俞温微微一笑,干脆靠过来,双臂伸开抱上了他的腰,“傅主任,”她像新月一样弯起了眼睛,改了称呼,“欣书,我这次不会紧张了。一回生,二回熟。”
他的白衬衫在她身上太宽太大,她规规矩矩系上了两侧的袖扣,却是根本没系好前襟的扣子,一直敞到胸口。
“你还在看窗外的新月?”她声音娇柔起来。
“没有。”他只是避开了身下的视线,不然他也会把持不住。他已尽力。
俞温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努力,跪在靠在床边,擡起手不加商量,要去脱掉他刚刚套上的黑色短袖上衣。
“俞温。”他按住衣摆,只低声叫住她的名字。
只一声轻唤,一个眼神,她已然明白他的心。
被他迁就太久,她让他隐忍过太久……明白不代表顺从。
俞温拇指轻轻蹭过刚刚戴上还有些生疏的婚戒。
她心里鼓起了小小勇气,告诉自己,作为妻子她可以更主动一些,“欣书,老公、”她干脆换了称呼。
他内敛毅然,不动声色。
“男人不都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么。”硬憋出来这几个字,她把自己憋得满脸绯红,趁着白衬衫,更是红晕染过脖颈,宛若晚霞洒下无尽彩霞。
“不都是。”他否定地自然。
“可是书里……”转念一想,外面书房的那些专业书里恐怕没有。
“你看的书里怎么说我不知道,”我舍不得。傅欣书把搂着他的腰,视死不放手的俞温干脆用了几分力揽进怀里,“我们都知道的常识书里不这么说。”
这人怎么这样——
“我不管,我就是、”俞温嘟起了嘴。
“是什么?”他也嗓音浊哑。
“我就要——”
没等她说完,她已经像蓓蓓一样被他架在腋下高高举起。
她本来就是害羞的性子,有他主动,她欣然雀跃,已经心跳微喘到无法把话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