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害怕(1 / 1)

回到家的时候,小爽还没有回来,但是却多了一个人,除了是闫嘉逾,还能有谁?

“回来了?”他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离我很近。“哭了?”

“没有,你看错了。”我说,怎么可能,让他在看到我软弱的一面?再也不可能。

“我就说嘛,你也会哭?一个杀人凶手会哭?”他笑了笑,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完美的嘲笑,从嘉佳死后,他就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闫嘉逾。他变成了一个恶魔……

一年半前……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医院的光线依旧是这么的暗,特别是嘉佳的病房,好像是因为医生怕她吓到了别的病人,特意的,给了她单独的一间小小的房间,光线更加的暗,连大白天也要开灯,这样,才可以看到她药水瓶上的字。

他们两姐弟开店所赚的钱,已经因为要支付嘉佳的医药费,用的差不多了,每次,当我和闫嘉逾商量起医药费的事情,他总是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擡起已经满脸胡渣的下巴,看着我说:“我会想办法。”态度坚决,却就是不肯让我去找他们作为校长的爸爸。

“娜娜,给我找个镜子可以吗?”嘉佳比着手势对我说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她醒来的这半个月以来,她无数次的请求我,只是希望我给她看看她已经毁了的脸,但是,我怎么忍心?嘉逾怎么忍心,他还特意的交待我,不要带镜子,不要给嘉佳镜子,而我也答应了。

“嘉佳啊,我哪有镜子啊。别照了,你就是不照,也是这么好看。”这话说的我鼻子酸酸的,是啊,要是在以前,说这句话,绝对是事实,而现在,却变成了谎言,即使这个谎言是善意的,但是,谎言毕竟就是谎言,嘉佳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她只是不愿意说,或者,不愿意相信罢了。

“那嘉逾呢?他去哪了?”比跟我要镜子时还要焦急,她问我嘉逾的去处,而我,怎么可以告诉她,他为了她的医药费,在外面拼命的打工,抗包,搬东西什么的……每天回来,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却从来不让我帮他擦药,即使只是手指受伤,那个小小的创口贴,也不允许我帮他贴上。他的身体,不容许除了嘉佳以外的任何人触碰。我早就知道了,他对嘉佳的感情,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姐弟之情。从他只为她绽放的独有的笑我就知道;从他为她在围裙上缝包包我就知道;从他那天晚上在病房外睡着了,说的话我就知道。

我真的很羡慕嘉佳,真的。即使是她现在变成了这个让人害怕的样子,嘉逾也从来不曾嫌弃过她。

“他啊,去收拾家了,准备接你出院啊!”我愣了半天,才想到,嘉佳虽然偶尔会感觉到身上疼,但是她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把这个作为理由,告诉她嘉逾的去处,应该是可以的吧?

很显然,我的目的达到了,她扯了扯她如枯枝般的肌肤,对我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也对她笑了笑,但是很快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抓起了一个苹果,拿起刀来削苹果,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是我害怕,真的,她的脸,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