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散尽,一切归于平静。
桑晚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也终于松了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并非全然的放松。
而是一种更细密的焦虑。
她对着镜子,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腰。
好像……是圆润了一点点。
她又站上体重秤,看着那个纹丝不动的数字,眉头蹙得更紧。
是不是秤坏了?
距离她和陆庭州的婚礼,只剩下不到两个月。
桑晚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自己是不是又胖了。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
若是不完美,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餐厅里。
桑晚小口小口地戳着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
对面的陆庭州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给她夹了一筷子她最爱的糖醋里脊。
“多吃点。”
桑晚摇摇头,声音软软的。
“吃不下。”
陆庭州放下筷子,黑眸沉静地看着她。
“担心长胖?”
桑晚没吭声,即便她不承认,但这几天的行为陆庭州也看在眼里。
陆庭州心里叹了口气,生出几分后悔。
就不该告诉她确切的婚期。
应该什么都不说,等到了那一天,直接拉着她上台就行了。
也不至于让她现在这样,吃饭睡觉都不安稳。
这样总是不吃饭也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陆庭州在书房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婚礼外婆总是要来的,提前半个月来刚好,可以小住一段时间,还能盯着桑晚。
有外婆在,她不会让老人担心。
——
夜色渐浓。
深城的另一端,气氛却截然不同。
裴怀之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他目不转睛看着不远处小区的入口。
沈誉白把他辛辛苦苦做了两个月的项目方案,直接打了回来。
理由是,细节不够完善。
这是他在公司立足的第一个项目,他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想要约沈誉白聊聊,结果人家不见他。
而苏沫也在这个时候跟他疏远。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弃。
所以他一下班,就守在了这里。
晚上九点。
那辆熟悉的库里南,缓缓停在小区门口。
车门打开。
苏沫从副驾驶上走了下来。
驾驶座的沈誉白也跟着下车,绕过来,自然地将她揽进怀里。
两人旁若无人地抱着。
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沫笑着捶了他一下。
沈誉白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路灯下,两人吻的缠绵又缱绻。
过了好一阵,苏沫才红着脸,将他推开,催着他上车。
裴怀之坐在车里,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一股邪火,从心底往外涌。
他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
就感觉他们俩有事,现在看来自己就是他们py中的一环。
现在人家难舍难分,他成了再也用不上的工具。
他一个海归博士,社会精英,被人这么耍,盯着苏沫的身影,满眼愤怒。
平白被沈誉白敲了十几万,不能就这么打水漂。
裴怀之的脸色,渐渐狰狞。
看着黑色的库里南离开,他猛地推开车门,大步上前,在苏沫转身的瞬间,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苏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眉头立刻皱起。
“裴怀之?你怎么来了?”
裴怀之冷笑一声,眼神阴鸷。
“我来得确实不是时候,看到了你犯贱的一幕。”
“你们很会玩儿啊,竟然把我当傻子。”
“苏沫,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人。”
苏沫被他这番莫名其妙的指责弄懵了。
“你胡说什么,谁把你当傻子了?”
裴怀之的情绪激动起来,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你跟沈誉白明明就不清不楚,还跟我说你们就是普通朋友。”
苏沫手腕生疼,用力挣扎。
“你放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误会?”
裴怀之冷笑,“你跟我相亲,他跟着。跟我约会,他请客。现在你跟我甚至连正式了断都没有,你们就亲上了,你还跟我说误会。”
“你不就是拿我故意激他,你这种女人,就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裴怀之猛地加大力道,将苏沫往自己车子的方向拖。
“我不想听了,倒想尝尝,能让沈誉白都欲罢不能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你疯了,放开我。”
裴怀之粗暴地拉开车门,直接将她塞了进去。
苏沫还没来得及去开车门,裴怀之就扯下自己的领带,反手将她的双手死死捆住。
他迅速坐上驾驶位,车门落锁。
苏沫彻底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裴怀之喘着气,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