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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还是个孩子!!!(2 / 2)

到底要问多少遍,才能记得住?

怪不得师尊不喜欢他,定然觉得他脑子笨,话还多,从来不把师尊的话放心上。

苍云秋:“为师不吃。”

卫青檀“哦”了一声,低下头,默默舀馄饨吃。吃着吃着,就被热气熏得眼睫湿漉漉的。

下意识擡手擦了擦。

“别哭了。”苍云秋冷不丁开口。

“啊?”

卫青檀仰头,一双眼眸湿漉漉的,微微泛红,瞧着像可怜兮兮的小狗儿,但此刻一脸迷茫。

他啥时候哭了?

“好吃吗?”苍云秋又问。

“好吃。”

“既然好吃,就别再哭了。”

苍云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摸向了卫青檀的头。

这一次卫青檀没有躲,低着头受了。

苍云秋竟油然生出一种莫名心安之感,头一回觉得与人触碰似乎也不那么令他反感。

——

问道大会,清谈盛宴,每年由“玄门八大家”轮流举办。去年是春山李家,今年刚好轮到了云陵仙府。

早在数月以前,仙门百家以及九州十六川的散修,就受邀远道而来。

即便是没有受到邀请的宗门,家族,乃至于一些散修,也乐意赶来凑个热闹,没准就能收获什么机缘,或者认识什么人物。

一行人才入云陵,早有仙府中人前来接应,皆穿月色锦袍,十分飘逸华丽。为首一人乃仙主座下二弟子,名唤林染,生得清清秀秀,观年纪约莫二十出头,言行举止都十分斯文有礼。

众人踏上林染带来的仙舟,横穿天际,脚下云雾缭绕,灵泽绕舟,景色宜人。

林染将问剑宗众人安置于仙居。

卫青檀还没从“会飞的船”的惊讶中走出来,就再度被仙居的繁花似锦迷晕了眼。

此地犹如仙境,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坐落其中,鳞次栉比。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蓝色的灵泽,人若置身此地,犹如行走在云端。

隐约还能瞧见仙府金灿灿的殿顶,以及一座异常壮观,高可入云的鼓楼。

林染笑着解释:“那鼓楼之上,存有云陵仙府世代相传的天榜。每八年轮一次的问道大会,一旦在云陵举办,就会开启天榜。凡在问道大会之中取得前六甲成绩的修士姓名,皆会记录于天榜之中。那时鼓楼上的金钟就会敲响,声浪足以传遍四方八境。”

卫青檀眨巴眨巴眼睛,依稀记得班里的同学提过,说陆北辰十九岁那年,喜提天榜第一。

十九岁,也就是今年咯?

“那上届天榜第一是谁呀?”人群中有人在问。

林染道:“乃自在观的弟子,无双月。”

自在观,无双月?

不知为何,卫青檀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双没有眼仁,苍白的,没有一点生气的眼眸。

“听说无双月夺得天榜第一后,就下落不明了,至今为止也不知是生是死。”左栏玉轻声道,“那年他只有十七岁,竟能荣登天榜第一,实乃天纵奇才。”

“什么天纵奇才?不过是运气比旁人好些罢了。”

陆北辰对此不屑一顾,八年前他才十一岁,倘若不是年纪太小,时机不对,放在现在来比,无双月未必是他的对手。

林染笑笑说:“倒也不全然是运气的缘故,我曾听仙府中的长辈提及,有一个人年仅十二岁,就打败了当年的天榜第一。我还记得,那年天榜第一人,乃邪风宫宫主,谢风泓。”

此话一出,满场轩然。

“邪风宫,谢风泓?那不是二十年前,作茧自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魔头?”人群中发出惊呼。

卫青檀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这个谢风泓,说起来跟魔族还有颇深的渊源,在当年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要是活到现在,陆北辰应该唤他一声小叔。

但他更好奇的是,那个年仅十二岁,就能打败谢风泓的修士,到底是谁。

因为太好奇了,卫青檀就问了。

林染笑而不语,就这么望着卫青檀,搞得他糊里糊涂的。

等左栏玉跟仙府弟子交接好了诸事之后,火速划分好了区域。

或许是担心金石峰的裴少阳他们会再度为难卫青檀,便安排翠微峰弟子住在坤宁峰和赤阳峰所住院落之间。

如此一来,前有赤阳峰的左栏玉和薛一臣,后有坤宁峰那位为人正直的张子真,想来金石峰弟子不敢再度生事。

对此裴少阳非常不满,带着金石峰弟子,堵住前面,质问道:“大师兄未免也太偏心了!居然把最好的院落划分给翠微峰!还把我们金石峰安排到犄角旮旯里,怕不是以权谋私罢?”

确实偏心,而且只要眼不瞎的,都看得出来左栏玉很偏心卫青檀。

此话一出,其余弟子们纷纷驻足观望。

卫青檀本以为大师兄会言出有理,将此事圆过去,谁曾想大师兄竟然微微一笑:“你说对了。”

裴少阳惊讶:“你!”

其余人也怔怔地望了过来,都没想到一向公平公正的宗主首徒左栏玉,居然会当众承认自己“以权谋私”!

卫青檀眼巴巴地瞅了过去。

“不服气的话,你们只管去向师叔举发我便是了。”左栏玉冲着卫青檀微微一笑,又偏头望向金石峰众人,温声道,“需要我告诉你们,师叔住在哪个院落么?”

裴少阳面色难看,身后的金石峰弟子小声劝,让他算了吧,毕竟左栏玉是宗主首徒,不出意外的话,宗主之位会是他的。

犯不着因为区区一个卫青檀,就得罪未来宗主。

等众人散开了,卫青檀才满脸担忧地道:“大师兄,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左栏玉摇摇头,语气笃定且温柔地宽慰他:“放心吧,他们不敢闹到师叔跟前。”话到此处,见四下无人,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剑穗,递给了卫青檀。

“送我?”

“对,送你。”左栏玉笑道,“本来早就应该拿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庙会那晚我曾到庙中求签,解签的小师父说,让我遵循本心,不要退怯。”

——

当天夜里,苍云秋指点徒弟练剑时,就发现了水仙剑上多出的剑穗。并一眼认出了剑穗的来历。

“这是玄龙缠珠剑穗?”苍云秋微微蹙眉,“你师伯年少时曾擒过一条祸世玄龙,取其龙心,化为珠子,又以特殊的结穗手法,织成了这条剑穗。后赠给座下首徒为弱冠礼。竟到了你手里。”

“啊?这,这么贵重的吗?”卫青檀愣住,忙收回剑,伸手握住了剑穗。

苍云秋眉头蹙得更深。

这本是师兄的心爱之物,后来赠给左栏玉后,又成了左栏玉的心爱之物,从不轻易示人,想不到居然送给了卫青檀!

对于剑修来说,手持的本命剑就是剑修的第二生命。像剑穗这种东西,本身就包含一定的亲密意味。若是长辈赐予晚辈,代表着深深的关切与疼爱,倒没什么问题。

可若是同辈之间赠予剑穗,含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苍云秋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尊,他也有年少的时候。因此,他明白若是一个女修送剑穗给一个男修,则意味着想与对方结为道侣。

虽然左栏玉和卫青檀同为男身,但修真界双修术盛行,断袖之徒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想不到左栏玉居然也……

就算问剑宗没有明令禁止门中弟子,不许行龙阳之好,但卫青檀还是个孩子!

那天他面红耳赤,慌慌张张从左栏玉房里出来,当真只是看伤?

既然只是看伤,何必如此惊慌?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瞬间涌上心头。

这是苍云秋亲手养的兔子!

“胡闹!”苍云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冷道,“明日……不,你现在立马就去找他,把剑穗还回去!”

“师,师尊?”

卫青檀怔住,被师尊突如其来的冷脸吓到了。以为师尊误会他偷了大师兄的剑穗,赶紧解释,“是大师兄送我的!”

苍云秋浓眉紧锁:“还回去!”

卫青檀更愣,倒不再以为师尊误会他偷东西,只当师尊气他收人那么贵重的东西。赶紧又说:“弟子也有回礼!”

“是,是弟子亲手做的草编凤凰!虽然不贵重,但费了很多心思!”

言下之意,自己没有白拿大师兄的东西!

更何况,他又不知道这个剑穗的来历。

此话一出,苍云秋的神情更冷了三分,薄唇抿着,用一种审视且凌厉的目光望着卫青檀,在这种目光注视下,任何人都不敢违抗仙尊的命令。卫青檀被冷冽强盛的气势逼得摇摇欲坠,差点扑跪在地,眼里都有了点泪光,煞白着脸说:“还,我,我现在就还回去!”

“不许哭!”苍云秋沉声道,“把眼泪收回去!”

“弟子没有哭……”

卫青檀努力睁大眼睛,可那几根倒睫不受他控制地轻颤,磨得瞳孔微微泛红,蒙上了一层濡湿的水雾。更显得眼眸乌漉漉得可怜。

看着他这副可怜样,苍云秋只当他跟左栏玉是两情相悦,可左栏玉是宗主首徒,师兄对他寄予厚望。

而卫青檀,森*晚*整*理不,准确来说是这个孩子,来历不明,还借用别人的身躯,一旦被师兄知晓,定会觉得这孩子蓄谋已久,别有企图。

到时候只怕免不了要刑讯。

更何况,左栏玉到底是喜欢从前的卫青檀,还是喜欢现在的卫青檀,他自己分得清楚么?

万一,万一是喜欢从前的卫青檀呢?

倘若如此,到时候让这个孩子情何以堪?又让他如何自处?

“你还小,很多事情欠考虑。”苍云秋缓和了语气,“把剑穗还回去。”

“哦。”卫青檀有点怕,乖乖点头。把剑穗取下来后,拱手告退。

可还没走几步,又被苍云秋唤住了。苍云秋嘱咐道:“天色已晚,还回去后不许逗留,立马回房休息。”

他转过身来,定定凝视着面前的小孩儿,沉声道:“记住了么?”

卫青檀应是,立马跑去找了大师兄。门一开,大师兄见来人是他,显得非常高兴,侧身请他进来。

“大师兄,我就不进去了,我,我是来,来……唔。”话还没说完,左栏玉就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左栏玉笑问:“甜吗?”

“甜……”

卫青檀无形的兔子耳朵,都因为吃到葡萄而上下乱跳,可随即想起自己有正事在身,才刚要开口,就被左栏玉拉进了房里。

薛一臣也在。

薛一臣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略显几分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卫青檀的错觉,在看见左栏玉拉着他时,薛一臣的目光明显暗了几分,但还是开口淡淡道:“卫师弟来了。”

卫青檀才喊了声薛师兄,就被左栏玉按坐在桌前,嘴巴才一张,就被投喂各种吃食点心。吃着吃着,到嘴的话就跟甜甜的点心一起咽回了肚子里。

“对了,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事寻我么?”左栏玉突然问起。

卫青檀悄悄看了眼一旁的薛师兄,想想还是算了吧。本来收下的礼物就不好再还回去,尤其当着薛一臣的面,更不好开口了。

总不能让大师兄下不来台。

虽说师尊命他今晚必须把剑穗还回去,但眼下夜色深了,师尊定不会刻意等在他房里,就为了检查他是否真的把剑穗还回去了。

等明天一早,趁着师尊还没发现,他再把剑穗还回去就是了。

如此一想,卫青檀摇了摇头,一边往嘴里塞葡萄,一边说:“没什么事!这葡萄真甜,我第一次吃到这么甜的葡萄!”

待卫青檀回到房里时,已经将近子时了。回去就一头扎床上睡着了。

翌日一早,他再度去寻了大师兄,哪知没寻到,一问赤阳峰的弟子才知,大师兄和薛师兄受林染的邀请,前往仙府传授他们如何制作威力惊人的火箭筒了。

赤阳峰本来就是专门研究法器锻造,以及火药研发,峰下弟子不说人人精通火药制作,但起码宗主的亲传弟子精通此道,还研发了威力惊人的火箭筒,以及各种爆破所用的火炮弹药。

比普通的爆破符厉害许多。因为杀伤力惊人,自从二十年前,魔族覆灭,举族惨遭封印之后,就命令禁止使用。

但禁止使用是一回事,不会制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谁又敢保证魔族不会在多年之后,死灰复燃?

更何况修真界如今看起来太平,无非就是仙门百家相互掣肘的缘故,一旦有一方势力垮了,很容易就掀起一波吞并蚕食热潮。

到时候拼的可就是宗门的综合实力了。

卫青檀长长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剑穗跟烫手山芋似的,怎么都还不回去了。

他有想过,直接放大师兄房里,然后留个字条。

可又觉得这样很没礼貌,而且辜负了大师兄的好意。

思来想去,卫青檀决定等一等,再等一等。

坐在大师兄门前的台阶上,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天黑了,大师兄还是没回来。

肚子饿得不行了,只好灰溜溜地先回去吃个饭。

哪知饭还没来得及吃,迎面竟遇见了苍云秋!他身后还跟着陆北辰!!

卫青檀没能把剑穗还回去,此刻见了苍云秋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赶紧调头就跑。

可要死不死陆北辰眼尖,当即就叫住了他,轻斥道:“你跑什么跑?见了师尊和师兄,为何不过来见礼?规矩呢?”

卫青檀暗暗叫苦不叠,赶紧把剑穗藏怀里。然后转身走上前,拱手道:“见过师尊,还有师兄。”

“我且问你,你刚刚一见了我们就慌慌张张地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陆北辰问得相当直白。

卫青檀赶紧摇头,连说自己没有,但就是不敢擡眸看师尊。

苍云秋侧眸,示意陆北辰闭嘴,随后放轻了声音,道:“为师受仙主之邀,前去赴宴,你也一同去罢。”

卫青檀还未来得及开口,陆北辰就不满地说:“师尊!带他去做什么?他就只会给师尊丢脸!”

“他是你师弟。”苍云秋有些严厉地问陆北辰,“你说他没规矩,那你的规矩呢?”

陆北辰顿时就哑口无言了。卫青檀不禁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找大师兄还剑穗。

因此即便看出陆北辰的不高兴,卫青檀还是战战兢兢跟着一同去了。

云陵仙府与问剑宗一向交好,仙主与苍云秋也是旧相识,除了邀请了苍云秋之外,还邀请了其他几位客人一同赴宴。

算是问道大会召开之前的一次接风洗尘宴。

卫青檀意在去找大师兄,所以就悄悄从后扯了一下陆北辰的衣袖,等人不悦地转过头来,才压低声道:“师兄,我去找大师兄了,要是一会儿师尊问你,师兄帮我应付一二。”

陆北辰一听此话,眉头扬了起来。要是寻常卫青檀动不动去找左栏玉,他定是要阻挠一二,不为别的,就觉得看不顺眼。

此刻倒是希望卫青檀滚得越远越好,当即就展颜道:“去罢。”

如此,卫青檀还没入宴,就趁师尊不注意,悄悄溜了。

一路上拉了几个人问,都说不知道。

他是第一次来仙府,转着转着就迷了路,天色也暗了,正打算原路返回之际,忽听假山后面出来咿咿呀呀的哭声。

就同他第一次与越清流相遇的雨夜,所听见的声音一样。

卫青檀顿觉头皮发麻,赶紧脚下抹油准备开溜,谁曾想就是那么巧,脚下踩着枯枝,卡擦一声断成两截,身后立马传来人声:“是谁?!”

能回答才怪!

卫青檀赶紧学了几声猫叫,然后猫着腰,在夜色下往草丛里钻。

“吓死奴奴了,还以为有人过来了!”假山后面传来娇里娇气的埋怨声,“李公子好坏,就会欺负奴奴!”

竟不是越清流!

幸好不是越清流,要不然卫青檀真是要泪洒黄河长江了。尽量轻手轻脚准备溜走。

岂料身后骤然传来嗖的一道破空声,他立马警觉地侧身躲闪,却又被接连几鞭追着抽,很快就从草丛里翻了出来。

头顶随即传来一声惊呼:“竟然是你!”

卫青檀一擡头,面前站着的少年同自己差不多大,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羽衫,发冠也镶嵌着彩羽锦带,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长相十分明艳。

就是此刻有些衣衫不整,露出的胸口和脖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吻痕。手里持着一条通体流窜闪电的长鞭,电流声滋滋作响,分外恐怖。

卫青檀起身,随意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和落叶,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如果告诉你,我正好路过,你,你信吗?”

“你觉得呢?”少年双臂环胸,神情倨傲地望着卫青檀,高傲得像只孔雀,嗤笑道,“卫青檀,你长本事了,学猫叫学得挺像,来,再喵一个?”

“……”

“上回春山一别,已有一年未见,我还挺想你的。”李承欢把鞭子对折,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别愣着了,来都来了,一起到假山后面玩玩罢。”

“让我看看你的屁股,圆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