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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想把兔兔藏起来(1 / 2)

师尊想把兔兔藏起来

卫青檀回去时,天榜大典已临近尾声。

两个师兄都发现他不见了,要不是林染一直苦苦阻拦,早就提前下了高台。

原本就缺了少祭官和卫青檀,要是连前两甲都提前离场了,一下缺了一大半,只怕要引起骚动。

到时候丢尽颜面的,还是云陵仙府。身为仙府二弟子,林染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可算回来了!”

林染抹了抹额上的虚汗,很显然拦住陆北辰和左栏玉,实在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尤其是陆北辰,力气极大,简直比过年要杀的猪还难按。稍不留神就会冲破栅栏。

“抱歉抱歉。”卫青檀小声道,已经站回了原位。

林染自然不会同他计较了。说起来少祭官和卫青檀同列第五甲,少祭官提前离场,林染置若罔闻,没有阻止。

那么卫青檀也提前离场,林染要是阻止的话,恐有区别对待之嫌。当然不想因此开罪两宗。

原本就没有真生气,见卫青檀道歉了,林染还冲他笑了笑。

卫青檀望向了左栏玉,见大师兄松了口气似的,还微笑着冲他点点头,就立马回了一个笑。可这个笑在脸上并没有浮现多久,就逐渐消然了。

陆北辰的脸色极阴极沉,活像是要生吃个人。即便跟卫青檀之间,还隔着三个人,卫青檀也能感受到一股森然的凉意,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身后就传来林染的声音:“怎么了?”

“没,没事。”卫青檀艰难吞咽了一下,想起昨天在长廊里,自己也是气急了,头脑一热,一个大巴掌就抽了上去。

现在仔细回想回想,还是有些后怕。

但只是后怕,而不是后悔。

当时真应该再狠踹一脚的。

“陆师弟。”左栏玉自然也看出了陆北辰的神情不善,当即蹙眉,沉声提醒他,“人回来就好,你别吓他。”

“我吓他?我何必吓他?”陆北辰冷冷道,“他回不回来同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他就待外头,一辈子都别回来!”

声音不算大,但在场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慕苍闻言就笑了,看了看凶神恶煞的陆北辰,又看了看秀眉紧蹙的左栏玉,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欲言又止的卫青檀脸上。

先是点点头,随即煞有其事地道:“我爹说得不错,卫青檀,你不是个省油的灯。”

卫青檀觉得自己要是反驳的话,说不准柳慕苍还有话等着自己。他也知道,一旦柳慕苍同自己起了口舌之争,左栏玉一定会立马出言偏帮自己。

更知道陆北辰为了维护师尊的颜面,定会加入混战,到时候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明明自己只是想安安分分当一条咸鱼,可事与愿违,他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会精准踩雷。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矛盾的中心。

于是乎,卫青檀点点头,很坦然地道:“你爹看人真准。”

“……”

柳慕苍顿时语塞,原本到嘴的话,又艰涩地吞咽回去了。

他该骂卫青檀不知羞耻,还是该夸他有自知之明?

人群中很快就发出了一声笑。来自于前六甲中,唯一的女修,也就是玄女宗的大弟子芙蕖。

她笑了两声,才略有两分讥诮地道:“你们男修真有意思,居然为这点事儿都能吵起来。”

卫青檀面露苦笑,心想谁不说呢。

好在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在仙府弟子的带领之下,直接跨过连接高台和鼓楼之间的云梯,又顺着楼内长梯,深入了鼓楼内部。

此楼共十六层,刚刚下来时,卫青檀还默默数了一下,众人此刻站在第九层,也就是所谓的藏宝阁了。

接下来就是仙府提供的任意挑选法宝的时刻了。

虽说是任意挑,可法宝这种东西多少都有两分灵性,会反过来挑选主人,越是高阶的法宝就越在意所执者是否够资格。

有点像另类的双选会,主打就是一个郎有情妾有意——否则强扭的瓜不甜,搞不好会弄出个人伤器毁的下场。

左栏玉怕卫青檀不懂,还特意走过来,小心提醒,还道:“青檀,你拜在了师叔座下,师叔在五行之中,属性为木,你是他的弟子,因此所修炼的功法也为木系。五行相生相克,而金克木,所以一会儿要格外当心,不要去触碰金系法器。”

卫青檀点点头,想了想,他说:“金克木,那水克火,大师兄也要当心啊。”

左栏玉微笑着点点头。

饶是这般简单的,纯粹只是师兄弟之间互相关心的话语,却依旧引起了陆北辰的不满。

他非常不满!

此刻很恼火,总觉得左栏玉和卫青檀当众眉来眼去,还眉目传情,真是不知羞耻!

陆北辰忍了又忍,才将火气暂且压下去。再也看不得两人如此亲密,索性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可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却无法不听。

“大师兄,薛师兄可有什么想要的法宝?”卫青檀问,“他昨日请我吃饭了,我想捎一件带回去送他。”

左栏玉尚未开口。陆北辰就再也忍不住了,背对着二人,冷冷道:“一会儿挑选法宝,都是独自行动,而且还有时间限制,往年都是六个时辰,今年只怕也不会例外。你能在这六个时辰内,如愿挑到你看中的,并且适合你的法宝,想来就很不容易了。居然还想给薛一臣捎一件!你这么有能耐,你怎么不上天摘星拽月?”

最后几个字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到此处,陆北辰再度压了压火,又继续道:“大师兄只知什么金克木,难道不懂火焚木?一会儿可别因为火系法宝太厉害,再把惹人怜爱的卫师弟给焚了!”

卫青檀听他说话,一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会过脑的。只是听见“火焚木”,不免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望向了左栏玉。

左栏玉蹙眉,随后向负责在此驻守的仙府长老询问:“不知今年可否破例?我家师弟实在年幼,行事也不够稳重,我想与他同行。”

可对方婉拒了:“这是云陵仙府的规矩,不能破。”

左栏玉还是很担心,火焚木三个字甚至已经在他脑海中形成了画面。便又道:“我可以不取藏宝阁中任何一物,只求能与卫师弟同行。”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都愣了愣。

长老在此驻守了好几十年,每八年就能遇见一批修真界最顶尖的后起之秀,却还是头一回听见这般要求。

真是头一回!

不禁有些惊诧,长老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左栏玉两遭,又看了一眼卫青檀,之后才同左栏玉道:“进藏宝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你既上了天榜,难道只为徒个虚名?”

自然不是。

但对左栏玉而言,有此虚名足矣,不给师门丢脸。法宝不法宝的,够用就行,反正他自己也会炼器。

天底下任何法宝都比不上卫师弟的安危重要。

若是真的火焚木了,左栏玉会痛死的。

“大师兄!”卫青檀上前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头,又说,“我自己可以,我会小心,绝不会受伤。”

可左栏玉依旧态度坚决。

长老道:“云陵仙府没有这个先例,规矩也不能为你而破。”他对左栏玉有些好奇,便询问他何门何派。

左栏玉拱手,正色道:“问剑宗,左栏玉,家师正是问剑宗的森*晚*整*理宗主,赤阳尊!”

“原来是他!”长老微微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褚师玄英的弟子要是上不了天榜,才会让人惊诧。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轻轻摇头,“你跟你师尊有点像。”

左栏玉不解。

长老便又道:“那已经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届天榜首甲,并非出至于仙门八家,而是出至于邪风宫,谢风泓。”

这是卫青檀第二次听见邪风宫,谢风泓这个人物,但跟上回一样,众人听闻后,神色都变了。

毕竟谢风泓当年可是鼎鼎有名,横跨正魔两道,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让无数人为之闻风丧胆。

只不过二十年前,突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但很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查出来,他到底因何走火入魔。在他死后,邪风宫几乎只在一夜之间,就瓦解了。门下弟子三千人,一朝做群鸟散。

甚至还不知被谁,纵火烧山。那是灵火,用水是浇不灭的。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整座山都烧秃了。名震一时的邪风宫就此悄然从修真界除名,渐渐的,就像人们脚底的泥沙,无人问津了。

只不过偶尔提及时,还是会令人心生畏惧。

但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众人都面露不解。长老接着道:“你师尊褚师玄英,则是第二甲。那时,他就曾跟你一样,向我提了个要求,询问我可否把他的寻宝资格,让给谢风泓,如此,谢风泓就可以在藏宝阁待上十二个时辰。”

左栏玉:“家师不曾提及。”

长老意味深长地道:“不曾提及,也是不能提及。”随后看了一眼卫青檀,才又同左栏玉道,只不过这回用了传音术,旁人无法听见。

“小晚辈,你刚刚看你师弟的眼神,就跟二十四年前,你师尊看谢风泓的眼神一模一样。”

左栏玉神情变了变。

长老又道:“看好你师弟,别让他误入歧途。”

左栏玉什么也没说,只是郑重抱拳。

卫青檀不知道两人的对话,还仔细想了想,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长老没有往下深叙,严格按照规定,指了指玉台之上悬浮着的硕大沙漏。并道:“规则,以及注意事项,方才两位公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随后便向沙漏施法。

寻宝也正式开始了!

卫青檀深呼口气,还没来得及跟大师兄告别,眼前一晃,众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本宽敞又华丽的殿室,也便成了无数蜿蜒盘旋的岔路,而每一条岔路口,都对应着一扇石门。

想必石门后面,就放着法宝。

他不着急去寻,而是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番周围的灵气波动。然后顺着与自己属性相同的灵力行去。

待再睁开眼时,就已经出站在了一扇石门面前。

伸手去推,石门纹丝不动。

想了想,卫青檀决定用最直接,最快捷的方式——一剑劈开了石门!

轰隆——

原本厚沉的石门瞬间爆裂开来,呈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石室,而是一片虚无的空间。

璀璨耀眼的灵光,以及颜色绚丽的灵泽,瞬间倾涌而来,将卫青檀包围了,乌黑瞳孔骤缩,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必须快点逃离的念头。

心念一动。他没有任何犹豫,调头就跑。

可还是迟了——

自身后飞袭来数条灵力汇聚成的锁链,迅速无比地缠绕住他的四肢,还有窄腰,卫青檀大惊失色,刚要挥剑斩断,就听“锵”的一声,虎口剧痛。

水仙剑竟被击落。

金铃坠地,发出清响。

他想喊人,可是嘴才张开,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就被一只冰凉的大手,自背后捂住了。

捂嘴,又是捂嘴!

上回在妖兽山脉也是这样,李承欢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就是一种很古怪的香气,却不是越清流惯用的迷蝶香。

可李承欢明明已经被他爹带走了,怎么可能出现在此?

这里可是云陵仙府的藏宝阁!!

“……乖孩子,睡一觉吧。”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仙主。

卫青檀无力挣扎,身子一软,就被仙主稳稳接在了怀里,意识也就由此断开了。

————

阴雨连绵,惹人烦闷。

这场雨最初只是上苍向人间降下甘霖,后来却成了苍云秋阻止天榜开启的契机。

原本只是想稍微延缓几日。无须太久,就几日而已。

不为别的,只为了让卫青檀再开心几日,自由几日。因为很快,他就要失去自由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对一个喜欢玩闹的孩子来说,定是非常煎熬。

苍云秋等了很久,从与那个孩子相逢至今,给了他无数次机会,也数次明里暗里加以引导,可那个孩子始终没有向他吐露半点。

或许是还不够信任。

也或许是那个孩子太过胆小谨慎,认为一旦说出了口,师尊就一定会杀了他罢。

苍云秋持续施法,阻止雨停。

直到在长廊撞见了卫青檀和左栏玉私下相会,看着两人如此亲密,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天夜里就撤回了法术,驱散了天边的乌云。

云陵再度恢复了晴朗,而苍云秋的内心却一片乌云密布,愁云惨淡。

嘴里无时无刻不是酸的,很奇怪,仙府的茶怎生那么酸,仙府的水,怎么那么涩!

今日盛宴,苍云秋没有出席。

他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也犯不着因为两个晚辈而拈酸吃醋。

对卫青檀闭门不见,也只是心绪烦乱而已。不为其他。

得知苍云秋没有出席,柳素衣还眼巴巴地跑来仙居探望,苍云秋闻讯后,提前避开了他。

虽说柳素衣比越清流,李寒江强了不少,又是苍云秋年少时,唯一的知己好友。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苍云秋还是忘不了年少时,在外游历的那个晚上。

二人途径荒野,外面掀起狂风骤雨。

便暂且在路边的一座破庙里避雨。

柳素衣比他年长三岁,又素来稳重,很会照顾人。即便身处破庙,也依旧能快速收拾出一片干净的地。

生火后,还拆了一块门板,上面铺着柳素衣的外袍,两人凑合着睡在一起。

本来这也没什么。

同为男修,又是知己好友。

下山游历,除魔卫道,增长阅历,磨砺心志。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品鉴风月的。

自然不会讲究什么。

可睡到半夜,那柳素衣也不知突然发了什么邪性,竟趁着苍云秋睡着了,悄悄凑近,作势要吻他的唇。

苍云秋很警觉,及时惊醒。虽然没有吻到,但还是令他震惊万分。

事后柳素衣反复解释说,这只是个误会,事实并非苍云秋所想的那样。

苍云秋那时将信将疑,但毕竟涉世不深,思及两人相识多年,一直志同道合。这才信了柳素衣的鬼话。

只不过从那以后,对柳素衣提高了警惕,并下意识疏远了些。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岂料柳素衣在受了他几日的疏远冷落后,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竟在苍云秋的饭菜里下了药!

那时苍云秋虽然辟谷了,但并不是什么都不吃。相反,他那时还挺喜欢品尝酸甜苦辣咸,人间烟火百般滋味。

误用了下了药的饭菜后,身体软绵,提不起劲儿。

柳素衣为了防止他挣扎逃跑,还封住了他的灵力。之后在苍云秋震惊又惊慌的目光注视下,居然动手解他的衣服!

苍云秋记得非常清楚,自己那时咬着牙,厉声呵斥。但毫无用处。柳素衣甚至还一副很享受的表情,似乎从苍云秋口中吐出的训斥之言,是什么天籁之音!

哪怕苍云秋说,“柳素衣,你真恶心”,“你今日敢碰我,我定杀你不饶”,“落雪宫满门将因你遭逢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