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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等大逆不道!(2 / 2)

可偏偏越清流挟持着他,非得让他看个清清楚楚,还一字一顿,在他耳边残忍地笑道:“死在这里的人,很快就会被尸毒感染,然后变成行尸走肉,跟杀了他们的鬼物一样,无差别攻击身边所有能喘气的活物!”

“直至所有能喘气的,通通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才算完呢。”越清流笑道,“我管此阵叫作鬼阵,凡是被困阵中的人,通通有死无生!”

卫青檀咬牙:“你可别忘了,你也在阵中,你也是活的!”

“我都开鬼阵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自己这条烂命不成?”顿了顿,越清流又满目怜爱地道,“不过你放心,你会是除我之外,最后一个死去的,我就用这把笛中剑,深深穿透你的喉咙,等笛子喝饱了你的血,再插|进我的喉咙里。”

“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死在一起也是好的。”越清流伏下头轻轻嗅着卫青檀发间的香气,柔声道,“别怕,有这么多人跟你我一起陪葬,你不会孤独的。”

卫青檀一阵胆寒,下一瞬就在人影幢幢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大师兄!

此刻大师兄的剑,正对准了一个张牙舞爪,冲他扑来的小女孩!

就是卫青檀之前结识的那个小女孩!想不到越清流居然连这么小的都不肯放过!

“呵。”越清流嗤笑一声,“杀罢,杀罢!只要杀了这个小女孩,你大师兄手上便算是沾了无辜之人的血了!”

卫青檀浑身一怔,惊问:“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不仅拿死人炼尸,还拿活人炼啊。”越清流说这话时,语气风轻云淡,丝毫不觉得这是在残害生灵,草菅人命,反而冷冷一笑,“这个小女孩本可以活的,可她即将死于你师兄的剑下了!”

“不要!”

卫青檀大喊一声,可还是迟了,大师兄的一剑已经刺过去了。但这一剑并不是刺那个小女孩儿,而是将站在小女孩身后的行尸,一剑刺了个对穿!

左栏玉飞速收剑,一张黄符贴在小女孩的额头上,又咬破手指,在黄符上又加了一层血封,之后才将她搂在了怀里。左栏玉低不可闻地道:“不怕,哥哥会带你平安离开此地。”

“这怎么可能?!”越清流面目狰狞起来。

卫青檀暗松口气,随即便道:“我大师兄一直是个正直又良善之人!”

“是么?”越清流勾唇冷笑,“你说,正直良善之人,走火入魔起来,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卫青檀尚来不及考究此话何意,左栏玉就已经发现了他,顿时神情骤变,惊喊了一声:“青檀!”并迅速握剑试图冲过来。

却被周围数不清的行尸走肉阻拦,还得分心挥剑救人。

而薛一臣等人也是如此,都自顾不暇了。

每个人都多少负了伤,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如果一定要说有谁看起来依旧衣着整洁,镇定如常,可能一眼扫过去,只有少祭官了。他的身影竟比鬼都难寻,看似随意在人群中穿梭,却能轻松应对自如。

或许也看出这些行尸走肉中,有一部分还能挽救,因此,卫青檀就看见少祭官下手时轻时重。

轻则曲指虚虚一敲天灵盖,直接施以净化术,将人禁锢在原地。

重则……那就很重了,能徒手撕碎大型妖兽的少祭官,对付这些行尸走肉,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凡被他下了重手的,尸体东一块,西一块的,感觉拼都拼不回去。

卫青檀下意识喉咙绞紧。

幸好他和玄羽是朋友,也幸好玄羽外冷内热,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实际上相处起来才知道他是真的非常好。

越清流再次骂了脏话,应该也觉得少祭官处理起来很棘手,还嘴贱地问了一句:“你同他睡过了?”

“谁?”

“少祭官。”

“怎么可能!”卫青檀面皮燥热,咬牙道,“他才不是你这种人,成天到晚脑子里不干不净!”

“他最好不是。”越清流冷笑,眼看着少祭官在往二人面前冲,就挟持着卫青檀,高声道,“退下!否则,我就杀了他!”

少祭官几个瞬息间,就已经掠至了二人面前,闻听此言,瞬间驻足不前了。神情凝重,寒声道:“放了他!”

与此同时,左栏玉,薛一臣,包括元琅和李承欢,也相继发现,并赶了过来,团团将越清流包围在了中间。

李承欢跳脚骂道:“我以春山李家之名立誓,你若是敢伤了我家檀檀,我定率人踏平自在观!”

“如今自在观不是已经被踏平了么?”越清流反问,“事已至此,我已无退路。”并对李承欢道,“想让我放了卫青檀,那好啊,我讨厌你的声音,把舌头割了罢!”

此话一出,李承欢脸色更寒,攥着长鞭,牙齿咬得咯噔响。

“不肯?”越清流道,“我便知道,你对卫青檀不过尔尔,只是看上了他的皮相,想玩一玩他年轻的身躯罢了。”边说,还边抚摸着卫青檀的下巴,“反正我就是要一条舌头,你不肯割,那我就只好割卫青檀的了。”

“住手!”李承欢赶紧道,“不就是要一条舌头嘛,要谁的不一样?我割一百条……不,一万条给你,你把他放了!”

“我就要你的。”越清流还对其他人道,“左栏玉,我要你一条手臂,薛一臣剜一只眼睛给我。元琅,我讨厌你的脸,剐花了罢。至于少祭官……”他的声音骤然森寒,“自封灵力,然后,把衣服脱了,一件都不许留!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之中谁最爱卫青檀!”

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也太心狠手辣了!

卫青檀万万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为他做这些事,当即赶紧道:“不要听他的!”下一瞬,脖颈一疼,就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越清流让他闭嘴,要不然就把他喉咙割断,卫青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反正就是一心一意,不想拖累其他人。

如若大师兄断臂,薛师兄剜目,元琅毁容,以及少祭官失贞,哪怕就是李承欢为了他自割舌头,这对卫青檀来说,都是很难偿还的人情!

他何德何能,能让玄门八家中,最有身份,实力最强的后起之秀,天子骄子们,为他自残己身!

不就是一条命嘛。

不就是一副身躯嘛。

越清流既然那么想要,那就给他好了,反正身躯死了,还能再换一具新的。

就算不能换新的了,他就当游魂野鬼好了。

大师兄那么喜欢他,肯定不会饿着他,以后天天都能吃到大师兄给他烧的香烛罢。

卫青檀心一狠,牙一咬,在所有人动手之前,把脖子往利刃上狠狠一抹——所有人都被他突然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包括越清流也吓到了,铮的一声,利刃就收回了笛身中,只稍稍划到了一点,他将嘴里的血,往越清流脸上吐,并顺势将人推开,自己的身体也因为惯性,而往后倒去。

耳边是猎猎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能听见很多人的惊呼声,在此刻不约而同伸开了手臂,要把他接住。最终,卫青檀也没掉到人堆里。

腰间再度被一股力道拉扯住了,卫青檀挣扎着仰头一看,竟又是白绫!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扑进了温暖的怀抱中。

苍云秋的声音听起来满是后怕,尾音也颤颤的:“是师尊来迟了!”

“不怕。”

温热的手指,捂住了卫青檀的脖颈,在师尊的灵力之下,伤口很快就止血结痂了。

卫青檀下意识把头脸往师尊怀里埋了埋。

不迟。

只要我还在等师尊,而师尊也在我等待的时间范围内赶来了,就不算迟。

“好好好!那就一起下地狱罢!”

越清流双手飞速结印,鬼阵之中阴风如刃,脚下大地突然塌陷,形成道道沟壑,从下而上伸出无数只鬼手,如同像天乞讨一般,将地上的所有人都往深渊中拖拽。卫青檀在惊慌之下,猛一擡眸,看见师尊额上的红印,已经淡到看不清了。

下意识伸手摸了过去,冰冷刺骨。

像是原本旺盛的大树,已经逐渐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师尊。”卫青檀喃喃喊了一声。

“师尊在。”苍云秋握住了徒弟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低声道,“你别怕,师尊还会回来的。”

“师尊要去哪儿?”

“师尊哪儿也不去,但你记住,师尊不会死,你也不要哭。”苍云秋擡手,缓缓捂住了卫青檀的眼睛,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越清流以自身为祭,大开鬼阵,只怕是……唯死可破。”

唯死可破!

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卫青檀的天灵盖瞬间都清明了许多。

原来在预知梦中,唯死可破是师尊说的!

那么也就是说,师尊要以死破阵了!

“不要!”卫青檀大力去抓苍云秋的手,眼泪哗哗地流,“我不如陆师兄他们坚强,我不能没有师尊!”

“师尊不会死。”苍云秋轻轻抹掉他的眼泪,“师尊为了你,一定会尽快回来。”

“尽快是多久?”

“或许三、五年。”也或许更久。

“骗人!”跟他妈一样,都只会用这种烂话哄骗小孩子!实际上让他空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等师尊再回来,黄花菜都该凉了!

自己不过就是凡人之躯,凡人一生不过百年而已。自己又能等师尊多少年呢。说不准哪天就要回家了。

耽溺镜花水月般的爱河,虚度偷梁换柱来的年华。

到头来又是空等一场!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像她一样骗我,你不可以骗我!”卫青檀嘴里胡乱念着,委屈地一直掉眼泪,觉得自己活得好辛苦,短短的一生,居然要经历两次漫长等待。

他最讨厌等待了!

偏偏师尊也让他等!

卫青檀胡乱抱住师尊的头,直接咬住了师尊的嘴唇。因为太青涩了,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像小狗一样,张嘴就咬,把师尊咬疼了,咬出血了,也不懂得松口,还拼命去吸师尊嘴里的味道。

苍云秋被他一系列大胆的举措,怔在当场。

幸好眼下情况混乱,人人自顾不暇,否则如此公然抱着自己的师尊亲吻,这是何等大逆不道!

太放肆了!

可是小徒弟哭得很可怜,眼泪都淌进了苍云秋的嘴里,咸涩又黏腻,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也或许是两人交换的涎液。苍云秋对此同样无比生涩,但他终究年长,知道哪儿该蛮力重创,哪儿该温柔以待。在他的引导之下,小蛇信子总算是挤进了温|热|湿|滑的口腔里,卫青檀还不满足,恨不得直接滑进师尊的喉咙底。

他想汲取更多。

迫切想跟师尊有更深一步的交流。

哪怕师尊会训斥他放肆,会斥责他大逆不道,他也要顶着满屁股的巴掌印,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往师尊身上坐!

舍得一身剐,敢把师尊拉下马。

“你,你们!”

越清流惊见二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亲,气得几乎三魂七魄齐齐升天了!

一个是他的朱砂痣,一个是他的心头宝!

居然双双无视他,冷落他,不愿顺从他,背地里却搞在了一起!

以前是没看见,越清流气恼但又无计可施,眼下是亲眼看见了,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

直掀他的头盖骨!

“去死罢!”越清流暴怒到了极点,利刃再度铮的一声,从笛中弹了出来,作势狠狠往苍云秋的后心捅去。

他知道苍云秋的灵力所剩无几了,否则也不会以死破阵。越清流就是这样,越爱谁就越恨谁,越恨就越要亲手杀掉!

可还未靠近,动作骤停。

一股寒冷至极的气流,在背后蓦然升腾。

竟将越清流禁锢在了原地。

卫青檀惊觉动静,猛然擡头看,就见一道雪影,逐渐在越清流背后浮现,伴随着卡擦一声,凝聚在身上的寒冰破裂,露出了一角玄色道袍,紧接着卡嚓卡嚓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被封印在寒冰中的青年终于破冰而出。

此刻就站在越清流的背后,分别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在卫青檀的一声惊呼声中,越清流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无双月。

卫青檀喊的是无双月!

“师兄。”无双月的眉宇间,隐隐流窜着彻骨的冰寒,声音听起来沉闷又沙哑,像是很多年没开口过,如今骤然出声,十分生疏,却凉凉吐出一句,“你摆的鬼阵,自然该拿你的身躯去填。”

然后就在卫青檀震惊又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无双月握着越清流的手,横刃在他喉咙上,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划,顷刻之间,鲜血泼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