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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作是可怜可怜师兄呢(1 / 2)

就当作是可怜可怜师兄呢

黑夜还是白天的界限逐渐模糊,只有师尊的脸,和师尊的身体与日俱增的清晰。

卫青檀在洞府里待久了,长时间见不着太阳,只能跟明亮的走马灯为伴,原本就冷白的皮肤,如今更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但这抹苍白往往不会持续太久,就会被师尊一层又一层地染上鲜艳的红色。

兔子假孕之后不受控制地变得非常黏人,一天到晚只要是清醒时,卫青檀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去找苍云秋。

有时候睡得迷迷糊糊了,感觉师尊走了,还会下意识爬出藤窝,嘴里胡乱念着几声师尊,就在即将摔倒时,立马就会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托住。

随即头顶就传来熟悉的轻笑声:“就这么想师尊么?”

想么?

或许是想的。

卫青檀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只要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师尊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他,想时时刻刻黏着他,稍微离得远一点,浑身都不自在。

“……我,我很难受。”小兔子假孕了,真的很辛苦。又恢复成了以前那种怎么吃都吃不饱的状态。一定要把肚子撑得满满的,饱腹感特别强烈,才会有安全感。他咬住师尊雪白的袍角,试图把师尊拉进窝里。

可是他堆的小兔子窝,只能钻进一只兔子,更何况苍云秋又不是兔子,实在进不来的。兔子难受,兔子觉得很空虚,兔子肚子不舒服。又开始咬身上的毛,把窝铺得香香的,软软的,用两只前爪反反复复在窝上有规律地踩。

耷拉在圆脑袋两边的长耳朵,也跟着上下乱跳。

“哪儿难受?”苍云秋明知故问,把兔子搂在怀里,翻了个面,温热的掌心狎昵地反复摩挲着圆鼓鼓的肚子,看起来不染纤尘的白衣仙尊,私底下竟会调笑一只可怜的兔子。他问:“是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一边问,还一边用手去摸去探。

小兔子怕痒,想躲又躲不掉,被摸得浑身直抽|搐,也说不清楚具体哪里难受,总之就是不舒服。

没有精神地耷拉着耳朵,软绵绵地瘫软在仙尊的怀里。兔子发出微弱的声音:“肚子,不舒服……涨涨的。”

“是不是怀小兔子了?”苍云秋低声笑,“因为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所以才这么黏人么?”

黏人二字从苍云秋口中轻吐出来,颇有几分宠溺的意味。卫青檀懵懵愣愣的,感觉到师尊的手掌轻托住了自己的脸,下意识歪着脑袋,轻轻去蹭。

蹭师尊的手背,掌心,甚至是手肘。

柔软的皮毛蹭在皮肤上非常舒适,苍云秋的琉璃瞳眸渐渐深了,眼神逐渐变得异常灼热。他问小兔子想不想出去。

卫青檀机敏地抿了抿唇,飞快思考了一下,随后装柔弱乖顺,也特别黏人,在师尊怀里哼哼唧唧。

“想还是不想?”苍云秋很有耐心,再一次温声询问。

可小兔子除了越发蹭着他的手,以及表现得更黏人之外,依旧不回答。

“是想的,对么?”苍云秋不让他蹭了,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长耳朵,低笑道,“你以为你装乖就能让我放松警惕,从而想办法逃跑是不是?”

此话一出,兔子耳朵受激之下,支棱起来了。

不过很快,小兔子又低眉顺眼,垂着耳朵不吭声。

“……你以为我年长你这么多,只是修为比你高深么?”苍云秋手下力道逐渐加重,耳朵又是兔子比较敏|感的地方,当即就引得兔子再度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连圆胖的毛茸小脸上,都显出了几分苦相。苍云秋语气淡淡的,低声道:“你跑不了的。”

他的语气虽平淡,但非常肯定,“只要我不主动放手,你这辈子都跑不了。”

“可,可您不能关我一辈子!”小兔子的眼睛红红的,仰头望着面前的白衣仙尊,语气都微微有点哽咽了,“我,我从前,不,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是那么地尊敬您,信任您,可您却把我,把我囚|禁在这里,还,还对我这样……您不觉得一旦被旁人知道了,您的声名将毁于一旦,而我……”

“而你也不能跟你喜欢的玄羽在一起了,是么?”苍云秋抿唇低笑,随手变出一根树藤,不过掌长,指粗而已,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有点难受,但不算什么。

可对于一只还没有猫大的兔子来说,这实在是庞然大物,也是很可怕的刑具!

“我,我说错话了!”小兔子赶紧道歉了,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刚刚说错了啥,而且还用的敬语,比寻常还要恭敬有礼。他不明白自己明明那么乖了,为什么苍云秋还要变着花样地折腾他。

让他难受,让他羞耻,让他恨不得当一回贞洁兔,一头撞在墙上。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小兔子就已经惊悚到从仙尊怀里跳了出来,慌不择路逃跑时,还真就一头往石墙上撞了过去。

就在即将血溅当场时,一股灵力缠绕住了兔子的后腿,轻而易举就将他拖了回去。

等卫青檀再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苍云秋提着两条后腿,倒悬起来了。余光瞥见苍云秋晦涩难懂的眼神,小兔子发出了凄惨的尖叫:“不,不要!我,我乖了,我不跑了!!!”

“我说了,你对我的任何反抗都会受到惩罚。”苍云秋淡淡道,“纵然你今日撞死在这里,你喜欢的玄羽也不会知道。”

卫青檀隐隐闻到了一股酸,而且是很清新的柠檬香,就当他想仔细嗅嗅到底打哪儿来的柠檬时,余光就瞥见师尊的手指间已经夹了三根一模一样的树藤。

当即脸上的血色就褪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小兔子都钻在窝里抽泣。

所有的精力都被树藤占据了,完全没有了思考,甚至是逃跑的能力。

苍云秋喂饭给他吃,荤素都有,不会因为徒弟眼下是只兔子,就让他一天到晚啃没营养的胡萝卜,更不会因为徒弟犯错被囚|禁了,而稍有薄待。

吃穿用度上只会比从前更好。

可兔子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抽泣不止,圆乎乎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可短短的尾巴却翘得特别高,生怕稍微垂下来一点,就碰到不该碰的。

更怕碰到之后,该死的树藤就会活过来一样,往湿润肥沃的土壤里使劲钻。

“……不吃啊?不喜欢吗?”苍云秋柔声询问。

小兔子自然而然以为他问的是喜不喜欢今天的饭菜。虽然没有心情吃,但他刚刚瞥了一眼,红烧肉,糖醋小排,清炒嫩嫩的菜心,还有雕刻成漂亮小花的胡萝卜,饭后点心是桃花酥,还有一盅浓|白喷香的鱼汤,以及一碗冰冰凉凉的糖水。

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只是现在没有心情吃,森*晚*整*理不代表他不想吃。

生怕说不喜欢,食物就会被拿走。小兔子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小声道:“喜欢的。”

“既然喜欢,怎么还要哭哭啼啼?”

苍云秋放下手里的饭菜,又把兔子抱了起来,温柔地顺了顺兔子脊背上的毛,指尖有意无意轻轻碰了碰藤,兔子就立马应激地绷着脊梁骨,还几度张着嘴,露出两颗长牙,作势咬人。

但兔子早就学乖了,根本不敢咬,被逼急了,就用脑袋砰砰砰往苍云秋的胸口撞。

惹得苍云秋一阵笑。

身为神木,又是活的,自然每年都会生长出一些枝丫来。之前为了给陆北辰修补受损严重的魔体,苍云秋不得不把自己的本体——神木的枝丫,几乎削秃了,才勉强把魔体修补好。

如今同卫青檀昼夜不分双修了数日之后,苍云秋的修为也恢复了大半,本体慢慢又生出了新的枝丫。虽然不多,也不够旺盛,但起码恢复了一些生机。他便将枝丫砍了下来,化作这三截树藤,作为礼物送给小兔子。

结果小兔子一直很抗拒,别别扭扭怎么都不愿意收,勉强收下了,还一直哭个不停。

苍云秋以为,或许是外形不够漂亮,也或许是形状不够精致,所以小兔子才不喜欢的。

事后,他便将藤稍作清洗——当然,自然要当着小兔子的面清洗。看着原本干干净净,清澈无比的水,在树藤放进去之后,立马变得浑浊不堪,小兔子的瞳孔开始地震,嗖的一下,长耳朵就支棱起来了。

又羞又恼,赶紧抱着一根胡萝卜,蹦蹦跳跳地爬回了窝里,身子一扭,把头埋进去,就露一点点尾巴在外面。

“有什么可羞的?”苍云秋清洗着树藤,神情依旧淡然自若,但语气却多了几分揶揄,“还是你见得太少,若见识多了,便不会如此了。”

卫青檀也不是面团捏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当即闷声闷气地反驳:“仙尊您不是修的无情道?怎么会有这方面的见识?”

好问题。

苍云秋在遇见这个徒弟之前,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见识,但认识之后,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还记得当初在云陵么?”他用手帕边擦拭树藤,边淡淡解释,“你被困在越清流设下的幻阵里,那时……”

当死去的记忆再度攻击卫青檀时,他已经跳了起来,肥肥胖胖的身体,一下子就跳到了苍云秋的背上,然后手脚并用往上爬,两腿直接骑在师尊后颈上,两爪从背后紧紧捂住了苍云秋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了。

苍云秋忍俊不禁,擦好树藤后,反手将兔子揪了下来,曲指就变回了人形。

卫青檀裸|着躺在不甚宽敞的石桌上,还保持着兔子的姿势,四爪朝天,对上苍云秋灼热的目光后,约莫三秒,就发了疯一样从桌上翻了下来,逃也似的往洞外跑。

可他根本逃不出去,才跑了几步,就被抓了回去,再度躺回了石桌上。

“你不喜欢树藤么?”苍云秋捏着树藤,对着走马灯的光亮反复琢磨,应该把树藤做成什么样子,才能讨小徒弟的喜欢。此刻自言自语起来,“颜色,外形,还是因为太冷了,所以你才会讨厌它?”

可这三截树藤是从苍云秋的本体中分割下来的,若是卫青檀不喜欢树藤,也就是不喜欢苍云秋。

而不喜欢苍云秋的话,那他到底喜欢谁?

玄羽么?

卫青檀一个劲儿摇头,本能地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哽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伤还没好!”

“做成小配饰,挂在腰上好不好?”

“我我害怕!”

苍云秋又问:“那做成念珠如何?”

“饶,饶了我吧,让我养几天,不!就一天也行!让我养一养伤,我真的……很怕疼,求仙尊饶我!”

“好罢。”苍云秋点点头,“那就雕刻成念珠,我先戴几日,待上面沾满了我的气息之后,再送给你。”

卫青檀:“……”

仙尊这是已读乱回吗?

就完全不听他在说什么,却句句都有回应!

他还是没跑掉,苍云秋也没有饶过他。当饱|胀感再度席卷而来时,不争气的眼泪和吞咽不下的口水,齐齐涌了出来。

——————

陆北辰再一次上峰求情,这一回更失魂落魄了,一见到苍云秋,话还没出口,就噗通一声跪下。

苍云秋往哪里走,他就膝行着往哪里挪,哪怕被法术弹飞出来,他还是会锲而不舍地继续贴过去,势必要求苍云秋把卫青檀放出来。

“为师说了,你师弟只是在闭关修炼,他很好,为师没有责罚他分毫!”苍云秋无奈到叹气。

“既然师尊说他没事,那不如让弟子亲眼瞧一瞧,只要亲眼看见他平安无事,弟子才能放心!”

可苍云秋怎么能让他亲眼瞧呢,那只兔子现在被囚|禁起来,日日夜夜都饱受师尊的疼爱,哪怕是睡着了,身体里也必须纳着师尊赏赐的东西,虽然被调理得很柔顺,但难保他不是故意装乖。

一旦把他放出来,到时候又要惹得一群晚辈争风吃醋,苦苦纠缠。

再者,苍云秋觉得天司这回点名道姓传唤卫青檀上天司游学,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他也根本不打算让卫青檀去。

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实质性的进展,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道侣之间新婚燕尔时,就要被天司强迫分别异地,这合适么?像话么?

“闭关修炼应当静心凝神,否则稍有差池就会走火入魔,你不会不知,怎还敢提出这等请求?”

陆北辰自然明白,可他就是不放心,总觉得师尊在骗他,实则师弟一点都不好过。但他同时也非常信任师尊,认为师尊绝不会说谎。

就因此,他才更挣扎,更痛苦。一直举棋不定,在师弟和师尊之间来回横跳。

“师尊修为高深,哪怕是通过水镜也好,只要让弟子看一眼,就一眼就成了。”陆北辰再度央求,若是今日也见不到卫青檀,他真的要疯掉了!

说起来也奇怪的,之前师尊闭关一年,陆北辰虽然觉得度日如年,非常难熬,一天到晚都期盼着师尊赶紧出关。

恨不得天天都蹲守在洞府外,只为了师尊出关后,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但远没有现在这样煎熬。

整个就是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时时刻刻都因卫青檀而牵肠挂肚!

陆北辰也很气,很恼,恨不得把那个让他担心不已,牵肠挂肚的坏东西提溜过来,按在床上狠狠打一顿,把人打到哭着求饶喊师兄,说以后一定听师兄的话,再也不会在外面惹是生非了为止!

事后他再抱着好好哄哄。

毕竟师弟年纪还小,小孩子嘛,多少都是要哄的。他不是喜欢吃喝么,那陆北辰以后的月俸就全部拿去给卫青檀买好吃的,他从前不是喜欢漂亮衣服么,买,给他买!喜欢什么款式就买什么款式,喜欢女装就买女装!

胭脂水粉,珠钗耳环,通通买!

只要卫青檀肯听他的话,陆北辰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师尊,师弟又不是故意要去摸少祭官的守宫砂!师弟至多只是好奇而已!”陆北辰替卫青檀辩解了,“任何人都会有好奇心的,更何况少祭官一天到晚在他面前乱晃,还穿成那样!”

“……”穿成哪样了?人家都穿一身黑了,从头到脚一身黑!恨不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都是他穿得太,太惹人注意了!”陆北辰又道,“明明知道守宫砂重要,他却不戴面具遮掩,明晃晃地亮出来,不就是惹人注意么?”

“……”

苍云秋若是没记错的话,少祭官神出鬼没,就算露面了,也是隐着身形的,修为一般的修士,只怕都注意不到少祭官的存在。

“任何人看见守宫砂,都会忍不住想去摸的。”陆北辰也知道这种烂理由站不住脚,既然任何人都会想摸,为什么就只有卫青檀摸到了,别人就摸不着呢。他也因此,又把罪名推到了少祭官头上,接着道,“定是他想让师弟摸,否则就以师弟的修为,怎么可能摸得到?”

“……”

话虽如此,但卫青檀摸了少祭官的守宫砂是事实。而且,他还当众承认了。

苍云秋虽然偏爱卫青檀,但对于这件事来说,并不认为是少祭官的错。这几日他也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

把卫青檀交出去断然不可能,若是因此伤害了少祭官,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确实挺棘手的。

“师尊,弟子,弟子觉得心脏很不舒服。”陆北辰茫然又无措,捂着胸口喃喃低语,“就像是有只手,在死死揪住弟子的心,又闷又疼。弟子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苍云秋无声叹息。

为什么?这种感觉他也会有。无非就是因为情。

“你回去抄写清心咒百遍,再服用一些凝神静气的丹药,这种症状自会缓解。”顿了顿,苍云秋又道,“不必担忧,这只是你体内的魔气作祟。”

陆北辰呆愣愣地望着师尊腕上戴的念珠。颗颗鲜红如血。最后失魂落魄地下了峰。回去的路上,还遇见了同样失魂落魄,蹲守在峰脚等消息的左栏玉,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昔日争锋相对不在,只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东西——那就是爱而不得的痛苦,苦苦等待的艰辛,以及隐隐按捺不住的狂躁。

“大师兄。”陆北辰头一回这么真诚地称呼左栏玉,神情异常认真地道,“实话告诉你,我绝不会让师尊把卫青檀指给你。”

左栏玉:“陆师弟,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对卫师弟志在必得。”

陆北辰:“我师尊不会答应。”

左栏玉:“可我师尊答应了。”

无形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流窜。

————

苍云秋简直烦不胜烦。

赶走一个,又来一个。

这回是灵泉峰的师妹,她是过来送小白兔的,顺便提及了最近新收的小弟子,也就是那位秦丝姑娘。

“我本是见那小姑娘身世可怜,又精通音律,正好可以学以音疗伤的功法,才将她收至座下。结果那小姑娘成天到晚无心修炼,还总是以泪洗面,来山上没几日,眼泪都快把灵泉峰的灵植给淹死了。着实可怜得很啊。”

总之言下之意,就是劝苍云秋把卫青檀给放了,让秦丝别再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尤其秦丝跟落雪宫的柳慕苍有所来往,还曾经是名震云陵的琵琶仙手,是多少世家公子,以及仙门名士眼中的仙子。只要她想,她随时都能重操旧业,以音会友,集结大量仙门弟子,齐上问剑宗。

师妹道:“他纵是有天大的错,放出来押到戒律堂,公开受审便是了。”

可问题是,苍云秋不舍得公开惩治小徒儿。

若是摘星阁一定要讨一个说法,那么苍云秋就只好亲自前往摘星阁一趟了,或多或少还是会令少祭官难堪。到时候只怕卫青檀又该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