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莲冒充兔兔遭人打
卫青檀被苍云秋“毒打”了,反反复复狠狠鞭挞之后,就下不来床了。
翠微峰后山确实有片竹林森*晚*整*理,但根本没有什么竹屋。所以当苍云秋挥手变出一个用苍翠的竹条编成的漂亮竹窝时,卫青檀是有点崩溃的。
因为这个小竹窝看起来既不像兔子窝,也不像狐貍窝,反而有些像狗窝。
卫青檀不喜欢。
卫青檀不乐意钻进去睡觉。
卫青檀才被师尊修理过,现在还闷闷地钝疼,稍微扯腿都不行。师尊说他从天司回来后,耐力就下降了很多,长此以往的话,只会越来越生涩,所以要时时调理,经常疏通,于筋络也好,于骨骼也好,于修炼更是大有裨益。
甚至说,让他事后晚些清洗。
最好是翌日天亮了再放出来,如此更加有利于修炼。
卫青檀半信半疑的。
总觉得师尊是在欺骗他年幼无知。
两只白嫩嫩的手,此刻掌心通红,倒不是师尊打的,只是他此前迷迷糊糊的,往不该碰的地方碰了——师尊不允许他这样,师尊就是很霸道,卫青檀只是摸摸自己都不被允许,还把他的双腕捆了起来,罚他好好摸一摸师尊。
感觉也没有摸特别久,手心就被烫得通红无比。卫青檀好歹也是个剑修,为了防止用剑生疏,时常练剑。
掌心多少也会磨出一点点薄茧。
他的手心被命剑磨出薄茧,薄茧就会被师尊给磨掉。
师尊倒是比他的命剑还要像把剑。
“我不要睡狗窝。”卫青檀裹在被褥里,脸色绯红,汗水早已将额发打湿,此刻眼眸湿漉漉的,猫着腰趴伏在床,本身就很像一只小狗,可他还是抽泣着拒绝,“我想洗澡,师尊抱我去洗澡。”
“你再仔细瞧瞧?”苍云秋施法打开了竹窝的门,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索性曲指一弹,一簇灵力飞了进去。
没一会儿竹窝就颤了颤,一只雪白的毛茸爪子,从竹窝里伸了出来。
卫青檀愣了愣,下意识定睛一瞧,一只圆乎乎,胖嘟嘟的小奶狗,就从竹窝里爬了出来。
脖子上戴着漂亮的项圈,四只爪爪上都戴了爪套,不过这些都不是卫青檀之前戴过的,而是苍云秋买小狗的时候,顺便置办的,他认为卫青檀会喜欢的。
实际上卫青檀确实很喜欢。
猛一掀被褥,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飞扑到小狗面前,这小狗胆子大,一点都不怯生,一看见卫青檀就使劲摇尾巴,连带着屁股和腰都甩来甩去,还不停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声音,是在撒娇。
“师尊!这条小狗哪儿来的啊?!”卫青檀非常惊喜,一看见小狗腰也不酸了,屁股也不疼了,亲腻地抱着小狗使劲蹭,高兴地说,“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流浪狗,养了它好久呢,不过后来它还是离开了我,我挂念了它特别久。这只小狗就跟我养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是么?那倒是有缘。”苍云秋勾唇一笑,“我不过随意挑了一只。”
他才不会告诉卫青檀,自己找了很久,反复对比过了,才终于确定了这一只。
反而把这种“巧合”推到了缘分二字上。
有缘有分才能相遇相知相守,没有缘分,那么苍云秋就处心积虑创造缘分。
除了小狗之外,苍云秋还把琉璃灯拿了出来。
“我不要。”卫青檀抱着小狗,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是他的,不是我的。”
生辰宴那晚,卫青檀看得清清楚楚,小白莲手里就提着这盏琉璃灯。
“我准备了两盏,他一盏,你一盏。”顿了顿,苍云秋道,“我并非有意隐瞒你。”
卫青檀抿了抿唇,知道师尊是要跟他解释了。
心一瞬间就提了起来。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他心里多少还是委屈的。
当即狠狠抿唇,低头继续抚摸着在他怀里亲亲热热,还伸舌头舔|他下巴的小狗。
“是在你动身离山,前往天司游学时,本该在云陵就下落不明的水仙剑,突然出现在翠微峰,将我引去。”苍云秋弯腰将人抱回了床榻上,拉过被褥盖住那双没有穿鞋袜,白如冷玉的脚,缓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末了,苍云秋伸手抚摸着卫青檀清俊的侧脸,满眼温柔地轻声道,“我实则是想告诉你的,只不过你的生辰要到了,见你那般开心,我不忍心坏了你的兴致。”
“是师尊错了。”苍云秋向卫青檀低下了头,“可否原谅师尊?”
卫青檀愣了愣,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师尊居然会跟自己道歉。他从前还以为大人从来不会认错。
两手捏着小奶狗的一只爪爪,隔着爪套都能感受到肉垫的柔软。
他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怎样才能消气?”苍云秋柔声问。
说实话,卫青檀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消气。
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从师尊身上得到什么,师尊睡他,他也睡了师尊,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可矫情的。
他以前对师尊的期望特别低,只要师尊肯垂眸望他,认认真真听他说话,他就很开心,也很知足了。
期待越低,就越不容易受伤。
可是渐渐的,他就不满足于这样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不是大罗神仙,也不是什么圣贤,哪怕再咸鱼,也终归有欲|望。
想让师尊多看看他,多陪陪他,哪怕多跟他说说话也好。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卫青檀有野心了,想得到更多,他想占据师尊的心,只要一想到将来和师尊在一起的人不是自己。
他就特别难过。
更别提是身体上的交流了。
卫青檀无法想象,自己咬过的地方,被其他人咬过,自己吻过的唇,被其他人吻,自己用双腿紧紧缠过的腰肢,再被其他人缠。
光是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碎掉了。
难受得都喘不过来气。
半晌儿之后,卫青檀才低声道:“我没有生气啊。”
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生过师尊的气。
甚至都不敢大吵大闹,生怕师尊生气了,又冷着我。
因为抱得太紧了,小狗吃痛,发出嗷呜嗷呜的可怜声音,使劲从卫青檀的怀里挣扎出去,跳下床后,一溜烟就跑了。
小狗被抱紧了,都知道要跑的。
自己要是把师尊缠得太紧了,师尊早晚会厌烦的。
很快卫青檀就调整好了心情,仰头扬起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满眼信赖地道:“我知道师尊行事,自有师尊的道理。我自己别扭一下就没事了。”
苍云秋眸光闪烁,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气的,只是在长辈面前,习惯性乖巧,不懂得如何宣泄。或许把人灌醉了,酒后吐真言,才能彻底把心里话吐露出来。
可翠微峰上没有酒。
而且眼下天快亮了,折腾了一夜,再要喝酒很伤身。
苍云秋略一思忖,忽然捋起衣袖,露出一条雪白——精壮的修长手臂,横在了卫青檀面前。
“师尊?”
“咬。”苍云秋低声道,“咬到你消气了为止。”
“……”卫青檀摇了摇头,他可没忘记上回乱咬师尊,事后被师尊的手指修理得多凄惨。
还下意识往床里缩缩。
“别怕,放心咬,不会有事后算账一说。”
可饶是苍云秋都这么说了,卫青檀还是不敢下嘴,直言自己困了,打了个哈欠,就翻身躺下睡觉。
身上就穿了一件素色外衣,没有穿裤子。
堪堪能遮掩到大腿根,一躺下隐约就能瞧见布满鲜艳指痕的圆臀。
“睡了,困。”卫青檀扯着被褥,要往身上盖。可一扯之下,居然没能扯动。
实则并不冷,不盖也没事。
扯不动就不扯了。
卫青檀也无所谓,双臂环胸,面对着墙闭上了眼。
可没一会儿他就觉得不自在了,感觉背后有两束灼灼目光,一直盯着鲜红到几乎往外渗血的可怜伤处瞧。
饶是早已坦诚相见过数回,卫青檀还是忍不住耳根烧红,下意识伸手往后捂。
可下一瞬,手腕就被苍云秋从后握住了。
卫青檀头顶的神经都在剧烈跳动,感觉师尊似乎又起了兴致,吓得脸都有点白了,赶紧说自己真的累了,想睡觉了。
可苍云秋却并未理会,凭空变出了药玉,仔细涂满了药膏之后,才小心翼翼往里送。
等做完这事,苍云秋翻身贴着他躺下,伸手搂住卫青檀窄细的腰,将他转过身来。
苍云秋同他额头相贴,光芒流窜,片刻之后,才松开了。
“神契解除。”苍云秋道,“我会与你师伯共择吉日,当众重新与你结契。”
卫青檀愣了愣。
下意识想问,要结什么契?
是师徒契,还是道侣契?
转念一想,必然是师徒契。
师伯已经告诉他了,一旦结了道侣契,就会生命相连,此后生死与共。
卫青檀有自知之明,就以自己的修为,放眼整个修真界,根本排不上名号。
他跟苍云秋双修,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能借师尊的灵力来修炼己身。
可对苍云秋来说,区区双修术,至多有快|感,对于修为增长上,实则裨益不大。
再说了,卫青檀是人,又不是苍云秋的小挂件,随时随地都黏在一起。人有生老病死,万一哪天卫青檀不幸死了,留苍云秋活着,定会想方设法将他复生。
可要是结了道侣契,卫青檀这边一死,苍云秋立马生死相随,岂不是连复生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卫青檀觉得自己都能想到的,苍云秋必定也能想到。
所以,他认定要和苍云秋正式结师徒契了,到时候也算有名有分了。
就算名义上是徒弟又怎样呢,他依旧可以爬师尊的床,跟师尊欢好。
否则以苍云秋在修真界的名望,任何成为他道侣的修士,只怕都会被众口审判。没准还要议论他们此前假借师徒之名,行道侣之事。
唯一不好的就是按照辈分的话,他得管小白莲叫师兄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当师兄还是当师弟,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又可以光明正大跟苍云秋以师徒相称了。
“师尊。”卫青檀亲腻地回抱着师尊,头脸在师尊的胸口来回蹭,一叠声儿地喊,“师尊,师尊,师尊……”
苍云秋微微扬眉,忍不住勾唇浅笑,他问:“你不是困了么?”
“困过劲儿了。”卫青檀还没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在为即将结契感到开心。
直到“啵”的一声响,蓦然在黑暗中响起时,才骤然清醒过来。
顿时俊脸通红,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推开苍云秋,跟兔子一样蹿了起来,往床下跳时,还微微踉跄了一下。
浑然忘记自己只穿了一件外衣,撒腿狂跑的时候,衣袍飞扬,腰部以下的春色,都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
寝殿中火炉烧得很旺。
烫得惊人。
不争气的眼泪和口水,再度糊满了脸时,外面已经隐隐泛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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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李寒江找到了卫青檀,见面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要如何才能离开我儿子?”
卫青檀本以为这老东西是想从他这里套取苍云秋的消息,都下定决心了,宁死也不能吐露半句。
谁曾想这老家伙把他堵在了无人的角落里,就为了跟他说这个?
“李家主约莫是误会了。”卫青檀还是很有礼貌的,正色道,“我从未与李少主在一起,又何谈离开?”
“可他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你!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昼夜不分黏着你,只要你一出现,他眼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李寒江实在管不住他儿子了。
骂了,劝了,关了,嘴巴抽了,屁股也打了,还吊起来抽过鞭子。
没用,怎么都没用。李承欢只会大笑着说打得好舒服,还问候他爹是不是没吃饭,一点劲儿都没有。
一旦逼急了,那个逆子又是咬舌自尽,又是拔剑自刎,实在吓人得紧。当老父亲的,总不能给儿子跪下罢?
李寒江虽然风流成性,这些年男男女女玩过不知道多少个,可从始至终就只有李承欢一个儿子!
莫说私生子了,就是连个私生蛋都没有。
李承欢一直说,这就是他的报应,李寒江此前不以为意,自从眼前这个少年出现后,李寒江才真切感受到,报应真的来了——再放任不管的话,他真的害怕有朝一日,他唯一的儿子要因卫青檀而死!
“说罢,你有什么条件只管开,只要我能做到,定会满足你。”李寒江压了压火气沉声道。
“……”
可问题是,你是李承欢的亲爹啊,你都管不住他,跟我说又有什么用?
卫青檀突然有一种被权贵人家的长辈,当面往脸上砸支票的错觉。
见他迟迟不开口,李寒江眉宇间的戾气陡然升了起来,冷冷睨着他,寒声道:“你年纪轻轻的,怎生如此不知廉耻?”
此话一出,卫青檀的神情立马变了,下意识反驳道:“李家主也有脸跟我提廉耻二字?这些年你在修真界的名声,何人不知?”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李寒江不悦道,“我乃一家之主,又是男修,有个三妻四妾又何妨?炉鼎就是炉鼎,不过就是修炼的工具,算不得人。我儿是风流了些,但这些年碰过的,也不过是些炉鼎,歌姬之类,任人玩弄取乐的东西而已。可你不同——”
他定定审视着面前的少年,沉声道:“你以一己之力,结交了玄门八家的亲传弟子,还和他们纠缠不清。只要你一出事,整个修真界都将不得安宁。你处心积虑这么久,到底意欲何为?”
卫青檀心里突然一咯噔,原来在李寒江眼中自己那么重要啊。
仿佛他有什么能够号召玄门百家的特殊能力一样。
“若李家主今日,只是想羞辱晚辈的话,恕不奉陪了。”卫青檀知道争辩无用,索性不费口舌,随便李寒江怎么想,自己并不在意。
可李寒江不肯让他走,百般威逼利诱,让他离开李承欢。
卫青檀着实有点恼了,直言道:“你儿子是什么脾气,你当爹的最清楚!我不喜欢他,我也从未想过跟他在一起!”
“那你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不要看他,不要理他,更不要给他任何好脸色!他胆敢碰你,你就踢他,扇他,只要不真的伤了他,怎样都行。说难听话逼他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