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用不了十天,就得收到雷德蒙和切马的人头。”雷纳德爵士收起羊皮纸,语气里带着笃定,“他们那点兵力,根本经不起两面夹击,只要铁橡伯爵追上去,那就是瓮中捉鳖。”
厅内的笑声更响了些,将领们脸上都带着松快的神色。
可林恩的指尖却在地图上顿了顿,没立刻回应。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雷德蒙能屹立王国这么多年,可是个十足的老狐狸,按理说应该不是个轻易认输的性子,他真会乖乖等着被围歼?
议事厅里的烛火跳了跳,映得众人脸上的笑意明明灭灭。
谁也没留意到林恩眼底那丝淡淡的疑虑,他们都以为雷德蒙和切马已是囊中之物,却不知道此刻青岚城的城门,已经为那支残兵敞开。
他们更不知道,阿拉贡书房里那封沾着血印的盟约已被妥帖收好,雷德蒙的两个儿子正坐在城主府的偏院吃着点心,切马带着士兵在城角的空地上扎营,与青岚城的守军隔着十步远,却没人再攥紧刀柄。
曾经在青岚城下互相砍杀的仇敌,此刻正借着同一道城墙的掩护,分享着同一批粮草。
雷德蒙与切马是为了活下去,阿拉贡是为了对抗塞尔塔人,旧日的血债还堆在那里,可眼下的利益却让他们不得不暂时收起刀。
就像林恩曾在书上读过的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议事厅里的讨论还在继续,将领们正商议着该如何整编东境的力量。
林恩没再插话,只抬手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带着霜刃堡特有的凉意,他忽然觉得,这盘棋或许没那么容易下完。
这时,议事厅里的烛火往高处蹿了蹿,将雷纳德爵士手里的羊皮纸照得发亮。
他收起青石堡的战报,又从怀里摸出另一份卷得紧实的信纸,指尖在纸角捻了捻,脸上的笑意比刚才更浓了几分:“还有桩喜事,刚收到黑风峡那边的捷报,是霍恩爵士派信使连夜送来的。”
这话一出,厅内的议论声顿时停了。
将领们都直了直腰,目光齐刷刷落在雷纳德爵士手里的信纸,虽然他们都知道第一旗团战力强悍,按理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但一直没等来消息,心里多少悬着些。
“爵士,黑风峡那边怎么样了?”
迪亚比迫不及待的问道。
雷纳德爵士展开信纸,然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刚才更洪亮了几分:“霍恩爵士在信上说,两天前他们在黑风峡设伏,伏击了洛斯人的先锋,先锋军是洛斯人的主力之一赤狼军,足有两万人,主将名为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