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空气仿佛凝固。
道德天尊的话语如同终审判决，冰冷地宣示了紫薇天帝的命运。
李阳站在原地，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了。
他没有歇斯底里地辩解，也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只是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了，又被强行压下。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脸上缓缓扫过，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
“我知道，”他顿了顿，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
说到最后一个“金”字，他双膝猛地一弯，竟是要朝着两位无上存在屈膝跪拜下去！
“所以我想请两位，救救我师父！只要救了我师父，要我李阳做什么都可以！这条命，今后就是二位天尊的！”
然而，他的膝盖尚未触及冰冷的地面，两股柔和却根本无法抗拒的无形力量便瞬间托住了他，将他重新扶正，仿佛从未动过。
同时，两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可能！”
李阳的脸瞬间涨红，不是羞愤，而是被断然拒绝的激动与不甘，他猛地抬头质疑道：
“为什么？！！”
对于他这近乎冒犯的质问，元始天尊先开了口，声音平淡却蕴含着某种古老的规则：“首先，伏羲是不能跪的。”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李阳的皮囊，看到了其血脉最深处的东西，“一旦跪了，脊梁断了，魂气散了，那就不是伏羲了。这是刻在你们伏羲神族骨血里的精神，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即便曾是敌人，我们也不愿受你今日这一跪。”
他稍作停顿，语气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其次，你师父，我们救不了。因为这是注定的劫数，你……心里应该明白。”
似乎是为了彻底击碎李阳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道德天尊的话语接踵而至，更加直接，也更加残酷：“小伏羲，若是换做其他帝，或许还有周旋余地。但你师父……他太强了，强到已然成为某些存在的眼中钉、肉中刺。正因他如此强大，他才注定是这场盛宴的‘主菜’，无人可改。”
道德天尊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心：“况且，若是寻常人，身负伏羲血脉，早已死了千万次。
但你不同，你不仅特殊，你的背后……还站着一些连我们也要忌惮几分的存在。
若非如此，你早就被我们清理了。
正因你有这‘资本’，我们此刻才能在此‘谈一谈’。”
最后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
李阳眼中的赤红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认命般的平静。他沉默了良久，再抬头时，脸上已无多余的情绪。
“合作吗？”他声音干涩，“我都答应。但我还是有一个请求——”
他一字一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想在师父……死前，见一见他。”
“可以……帮帮我吗？”
元始天尊与道德天尊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有复杂的光芒流转，仿佛在无声交流着亘古的秘密。
片刻后，两人同时向李阳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之后，大殿被无尽的混沌气息笼罩，隔绝了一切窥探。
三人进行了许久隐秘的交谈，内容无人可知。
最终，一道蕴含着至高法则力量的混沌契约无声无息地凝聚而成，三人以神魂为引，在其上烙下了印记。
契约既成，元始天尊抬手轻轻一挥。
殿外那些被禁锢在原地、心急如焚的神兵神将们只觉得空间变幻，下一刻便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李阳身后，身上的禁锢也消失了，只是依旧无法感知到刚才殿内发生了何事。
元始天尊不再多言，袖袍再次一拂，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包裹住李阳一行人，直接从这混沌道场之中消失不见。
下一刻，李阳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然脚踏实地。
周围是熟悉的巍峨宫墙与浩瀚的星辰之力——他们竟已被瞬间送回了紫薇神庭的门前！
难道这就是天尊的实力吗？
果然恐怖如斯。
李阳并不知道神兵神将的想法。
而是化为一道紫光，冲向了凌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