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家伙,他倒是只需要一夜播种就好,只等着十个月后收获。
却不想想自己要付出多少辛苦。
这种时刻,魏楹不在身边,沈寄不是不怨的。
所谓大度是做给别人看的,她就有怨也得找正主儿撒才是。
所以,她才这么幸灾乐祸魏楹错过了孩子最初的成长,特地去信让他懊恼一番。
她之所以决定在四月初八外出。
是因为她正躺着跟肚子里的孩子玩捉迷藏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便笺。
是穆王郡主写的,字迹有些生硬,看来她不太会写汉字。
邀沈寄佛诞日在皇家寺庙见一面。
“她要见我干嘛?”沈寄扬着便笺想了想。
然后让人回话,到时候一定到。
反正从来就不是她想冒名顶替,她问心无愧。
见就见吧,如果真是个蒋世子那样的贵人,自己就是躲在家里,她也会打上门来的。
而且,据最近传闻,那位郡主也该是一个巾帼英雄才是。
当日,自然各处的寺庙都挤爆了。
不过,皇家寺庙是例外。
尤其穆王郡主早早就安排好了,单独包下了一个院子。
沈寄被穆王府的轿子稳稳的擡了进去。
跟着去的挽翠、凝碧等人没被允许进入,只能等在院子里。
沈寄摆摆手道:“安心等着就是。”
这一路,王府的下人对自己很是客气。
沈寄还听到一声‘真的很像啊’。
所以,郡主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她用手在身后撑着腰,慢慢的走进去,脚步很稳。
她怕走快了就看不清路上有没有什么会导致摔跤的东西。
如今就连小权儿和她一起散步,都是走得安安分分的。
万一前头有小石子什么的,还会帮她踢开。
只可惜,她有夫婿陪的日子也就是三个月而已。
再过四个月,孩子可就要出世了。
到时候,产房外也没有一个焦急得坐不住的男人。
她一只脚在生门、一只脚在死门的时候,还不知他在做什么呢。
“臣妇见过郡主!”沈寄撑着腰努力要行礼。
“免礼免礼!”上方红衣的贵人赶忙开口。
旁边的嬷嬷开口道:“魏夫人,我家公主今日由皇上亲口封作了芙叶公主。”
沈寄忙道:“失礼了,臣妇一直深居简出,之前不知道。”
看来是念及穆王的功勋和公主此次作为两国友好联系的重要作用了。
芙叶公主看一眼旁边的嬷嬷,“不知者不为罪!魏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辛嬷嬷,你先出去。本宫有话要单独和魏夫人说。”
那嬷嬷犹豫了一下,“是。”
芙叶公主指指旁边的太师椅,“你坐这里吧,这个月份了站着难受。我......本宫本想过府探望。可是本宫如今走到哪里都是一大堆人跟着,行踪也被全京城的人关注。就只有劳动魏夫人出来了。”
沈寄坐了下去,感觉腰舒服多了。于是笑道:“公主说哪里话了,臣妇该当的。”
芙叶公主站起来,“本宫本名带了个芙字,叶则是叶落归根的叶。”
沈寄有点诧异,虽然公主态度还是端着的。
但通姓名,还是比较友好的表示了。
于是她也说道:“臣妇娘家姓沈,单名一个寄字。”
“我知道,皇祖母说起你都是说的小寄、小寄。”
这回公主连‘本宫’二字都去了。
沈寄一直听着她说话的口音和字一样都很生硬,想来是这段时日才开始练习的。
太后?不知道太后会怎么说起自己啊?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孙女,所以对自己格外的青眼有加。
如今证明了不是,不知道会怎样。
“皇祖母很喜欢你,说你性子难得。真正的宠辱不惊,小小年纪很是难得。”
沈寄听芙叶公主提到太后,便明白了今日这场会面的来由。
原来是太后她老人家让公主来安自己的心的。
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感动。
身为上位者,弄错了便是弄错了。根本不必对下位者抱愧。
更别说此事并没有公诸于众。
即便众人有这样那样的猜测,但只要没有公布,沈寄此时便免除了遭人取笑的境地。
而太后此时居然还能想到她的感受。
芙叶公主看她眼眶一下子红了,摇摇头道:“其实之前皇祖母总说你这好、那好的时候,本宫心头难免有些不服。不过今日一见,你倒真当得起她老人家的赏识。”
“其实,一开始臣妇也希望过这是真的。因为一个高贵的身份对臣妇来说很重要。有了这样一个身份,臣妇所有的隐忧都可以化于无形。不过后来希望是真的,倒多是希望真能有那么一位睿智慈祥的老祖母了。公主能不见怪,臣妇感激莫名。”
芙叶公主摇摇头,“本宫一开始心头还是有些不舒坦的。可是今日见了你,这丝不舒坦便没了。你在这歇会儿,冷静一下。这里斋菜很有名,今日皇祖母跟前,庙里供了一大桌。等会儿本宫让厨房也送几样过来,你尝尝。”
皇家寺庙的斋菜,沈寄也有所耳闻。
而且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眼眶红红的,的确不方便走出去。
于是道:“多谢公主惠赐。”
公主出去了,放了挽翠进来。
她捡到沈寄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奶奶,您怎么了?”
“没事儿,你去找点热水,让我洗把脸。”
“是。”挽翠出去花银子讨了热水端进来,用自家带来的毛巾让沈寄揩脸。
不一会儿,斋菜送来了,挽翠给了一张银票答谢。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饶是沈寄刚刚才冷静下来,也被勾得食指大动。
“咱们赶紧吃了,然后回家去。”沈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