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沈寄已经翻身向着里侧,看都不想看他了。
魏楹这才有些慌神了。他抱着被子回到床上。
“小寄,你不要胡思乱想。”
沈寄失笑,这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心中想什么都门清,还真是不好。
魏楹心头没底,正撑着身子看她。
眼见她竟然笑了,不由心头更加不安。
“小寄,你、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而且,我什么都还没做呢。”
“等到你做了什么的时候就晚了。防微杜渐知不知道?可是一直防着,这么几十年我防得过来么。等到我老了,或者我们的感情淡了,你的心自然就长脚去别处了。在别的女人那里感受到全新的感觉,说不定会后悔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年。我要睡了,你把手拿开。”
沈寄把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解开,结果掰开了这个指头,那个又扣了上来。
侧头一看,魏楹的身子就虚悬在她上方,眼底还有些委屈不解。
是,说起来他做得够好了,可是离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有距离。
以魏楹的心性,哪怕日后真到了感情淡去的那一天,必定也不会在物质上对她有分毫的亏待。
她会永远是他的正室,是他儿女的母亲,是掌管府中中馈对外交际应酬的女主人。
可是自己要的,难道就是这样的日子?
沈寄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而魏楹觉得委屈不解。
不讲他的条件,任何一个男人能这么守着一个女人。
甚至是人不在身边,旁边半张床也一直空着,真的是很难得了。
可如今只不过在外应酬一下,她的反应就这么大。
他使了一些蛮力把沈寄翻转过来对着自己。任由她背向自己胡思乱想,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儿来。
沈寄有些恼了,“你放不放手?”
“不放。”魏楹不但没放,反而整个人向沈寄压下来。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合,哪有隔夜的仇。
沈寄看他这会儿竟然仗着身为男人的优势想用强,立时有些心火上窜,猛地一推一踹。
魏楹猝不及防,被她的力道踹得半身挂在了床上。
“沈寄,你——你适可而止!我宠着你,可不是要纵着你踹自家男人下床的。”
魏楹震惊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在脚踏上站稳,口气也开始不好起来。
沈寄是一时冲动,可想想他现在就能在外头逢场作戏了,道歉的话是怎么都不可能吐出口的。
索性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眼不见为净。
过了一阵听到他呼吸有些粗重地把枕头、被子抱到了榻上睡下。
反正屋子里有碳盆搁着,榻上是没床上暖和。
有了炭盆,却也不会真冷到。
结果这一晚,沈寄蒙头大睡,魏楹也蒙头大睡,各自背对着对方。
流朱值夜被撵走,又不敢回住处。
这一晚就货真价实的值了一夜,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小床软枕睡得暖和舒服。
好在她找小丫鬟回去替她寻了最厚实的衣服穿上,不然非冻坏不可。
男女主人昨晚吵架,这自然瞒不住守夜的人。
府里上上下下很快便都知道了。
只需要管事的说一声,今天给我警醒点,别出纰漏。
众人私下一打听,便都知晓了。
挽翠叫了流朱去问经过,听完后心头叫苦不叠。
临出发时,顾妈妈就嘱咐过,爷再疼奶奶总归是个要面子的男人。
一个大老爷们,身边没有女人,一个人在扬州这种地方呆了一年,这期间发生点什么实在是不足为奇。
而奶奶,又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断断容不得旁的女人。
怕是早早晚晚得闹出点事来。
这不就应验了!
顾妈妈年岁大了,不能跟着到处跑。
沈寄身边如今就挽翠这么一个管事妈妈。
她的责任实在是有些重大。
一早魏楹起身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前衙,脸色不太好,看着十分的严肃。
挽翠等沈寄身边的老人,平素都能得他和颜悦色的对待。
哪里见过他沉下脸的样子?不由感到情况很是严峻。
昨晚自然是都没有睡好的,魏楹起身的时候沈寄才刚朦胧睡去一会儿。
魏楹往日起身都是轻手轻脚的,很少回吵醒她。
可是今日却全无这份体贴,间或就有东西被心头有火的他碰响。
沈寄心头的火气也还没有消,只是这会儿没有精力再和他吵而已。
于是拉过被子,两手把耳朵堵住不管不问。
往日她慢一步也会起身张罗他的吃食。
今日这么不管不顾的,魏楹便赌气没吃下人送上来的早点,直接就去了前衙。
反正也是睡晚了。
小权儿昨晚就听到点动静。
一大早的便踩了凳子,站在窗户后头往这边看。
见到大哥的脸色,心道:果然情况不好。
他早起在院中打拳的时候也有点心神不宁的。
听说沈寄还在睡,便过去看小芝麻。
小芝麻是唯一不受影响依旧乐呵的人。
她吃了早晨的一道奶,便催着采蓝抱她去找沈寄了。
采蓝没动,她两个小拳头就在她肩上不停捶着。
“小爷来了,您快坐。大姑娘,小爷看你来了。大姑娘和小叔叔一道玩好不好啊?”采蓝轻言细语的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