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于宁愣了一下，重复：“顾启洲？”
江眠应：“嗯。”
“我早上看到说你签了他工作室。”
“对，他现在是我老板。”
“你不是说和他关系不好吗？”
“之前不好，现在他是我老板啊。”
段于宁那边长久沉默，江眠问：“怎么了？”
段于宁自嘲：“我每次说你和他关系好，说你对他不一样，你都还反问我为什么总要提他，你对他不就是不一样吗。”
没等江眠说什么，段于宁挂掉电话。
江眠觉得有点奇怪，又给他发消息。他站在原地把段于宁刚刚说的话回想一遍，不知道段于宁到底什么意思。大概是生气了，因为自己的双标？不许他说顾启洲，但自己却和顾启洲关系好起来了？
可自己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会和顾启洲走到现在这一步，根本不敢想，每次段于宁说起来自己都很难受。而且段于宁总是强调自己对顾启洲的不一样，每次他强调一次，就提醒一次自己的不自量力，江眠真的非常不喜欢。
江眠缓缓打字和段于宁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的，但当时真的不喜欢你总提起来他，以后我也不会在你面前提他的，今天真的是早就和他约好的，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段于宁没回，他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就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顾启洲来接他，江眠以为是顾启洲自己开车，兴高采烈想坐副驾驶，但打开车门发现驾驶座是司机。目光对上后座的顾启洲，又默默关上车门坐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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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眠粉丝的兴高采烈、江眠的轻松闲适不同，江眠更换公司的另一主人公，现在非常不好。
公司老板一开始对江眠没什么太多感情，只觉得是公司一个小艺人，后来发现这个小艺人能给自己赚钱，就开始重视他。但赚到钱，又觉得反正就是个小艺人，公司那么多小艺人，其他人也可以。再加上王飞再三挑拨说江眠不听从公司安排，如果没有江眠现在所有资源都能分给其他人，其他人就都火了。
他渐渐的也就信了。
王飞说得很对啊，本来公司就是这样啊，一开始起步当然没资源，但总会好起来的，偏偏江眠刚好在公司好起来的那个时候跟着火起来，不管是江眠还是江眠粉丝，都开始不自量力觉得公司好起来完全是因为江眠。
怎么可能？明明是因为自己的精明领导和工作人员的配合，凭什么所有人提起这家公司想到的第一个人都是江眠？
而且江眠在公司真的阻碍其他艺人的发展，反正他现在眼光高了还看不上公司不听从公司安排，他的粉丝还总是骂公司，倒不如真的让他解约，这样还能拿一笔价值不菲的违约金。
反正公司一开始起步就是签艺人，没资源给艺人，艺人想解约只能赔违约金——你看，那么多人在公司有更艰难的时候，为什么江眠现在明明都有那么多资源，却还是不听话？
老板很快认可王飞的建议，就让江眠解约，拿到违约金，还能把江眠的嘴脸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江眠是个怎样的人。把他的名声搞臭，让他再也火不起来，才能知道公司对他多好。
老板甚至想好到时候怎么嘲讽江眠了。
但没想到的是，真到了解约这一天，来的甚至不是江眠。
律师拿着合同进来，说江眠把事宜全权委托给他，随后自然递过来一张名片，头衔就让老板瞪大眼睛。
没给他一点可以说不相干事情的时间，对方很快就敲定解约事宜，流程很快走完，甚至违约金都打到公司卡里了。
太过干脆，老板甚至没来得及问江眠找的所谓下家是哪一家。
直到这天顾启洲工作室官宣江眠，他才知道江眠去了顾启洲工作室。
顾启洲工作室难道不应该只有顾启洲一个人吗？为什么会签江眠？
而且江眠都签到别人公司了，不就说明他早就在规划找下家了吗？为什么底下的评论还是全部都在为江眠签到顾启洲工作室欢呼？他们难道不应该谴责江眠的违约行为吗？
老板看着这些评论，越发生气。
他恨恨看着身边的王飞，有点焦躁：“你不是说好搞臭江眠吗？怎么现在舆论还是一边倒？”
“没有啊，我看这边都是在谴责江眠，骂江眠违约，道德败坏啊。”
老板看王飞：“哪儿？”
王飞把手机给老板看：“刷新一下，这不都是吗？”
新来的运营小妹竖着耳朵吃瓜，悄悄在自己手机上也刷新了一下。
——跳出来的全都是祝福江眠啊。
“你看，还有三十多个点赞呢，大家都觉得是江眠不对。”
运营小妹再看看自己刷新出来的点赞量。
——都是几千几千点赞啊，文案好的点赞量有几万呢。
这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离谱了。
很明显是信息茧房，因为王飞总是在网上刷那些说江眠不好的信息，现在所有软件推送给他的都是这种消息。
骗骗自己就算了，别以为……
她打着字，听到老板似乎很满意：“那就好，我就说大家都是有辨别能力的，再接再厉，让所有人都看清江眠的真面目。”
运营小妹胡乱打出一堆乱码。
其实她不追星，是将近毕业想趁假期找工作来这里实习的，也就这两天才上班，来之前在网上搜了这个公司，只知道是江眠公司。她知道江眠，一个长得很帅的小哥哥，非常帅，笑起来嘴巴心形的，有点二次元的感觉。而且CP很多，好像有些同人文很好看，室友经常在晚上一边看一边发出痴笑。
知道她真的来这家公司实习时，室友还和她吐槽了这家公司，说了公司的离谱事。她当时也只是听听，觉得可能是室友追星所以对江眠怜爱太过，才会觉得一整个公司都在剥削江眠。
可现在在公司实习三天了，她才发现，这份工作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个公司也和室友说的一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狗公司。
旁边，王飞还在看着手机低声咒骂：“就不该送他去《实战演技班》，居然还真让他攀上顾启洲了！顾启洲粉丝都是干嘛的？看不出来他什么意图吗？”
一个她叫不出来名字的艺人走到王飞身边，语气也颇为烦躁：“不是说搞臭他吗？怎么还不开始？！反正现在合同不在我们这儿了，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别让他再这么蹦跶了！”
离谱了这种公司不仅没有专业能力没有道德素质，怎么还总看不得别人好呢？自己签的是实习合同吧？不会也让自己赔巨额违约金吧？
运营小妹竖着耳朵吃瓜，同时在心里暗暗盘算跑路事宜。
王飞和艺人逐渐走远，声音听不清楚，只听到有个声音说什么。
“记录。”
“爆出去。”
“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