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深呼吸：“江眠喜欢顾启洲啊，十八岁就开始了，非要我说出来吗？”
说完这一句，他发现顾启洲眼眶红了。
他又开始心疼顾启洲了。
真的不想和顾启洲吵起来，他推顾启洲：“你今天先走，烦你了。”
但顾启洲拉住他的手：“我不知道。”
江眠努力忍住眼泪和顾启洲对视。
顾启洲声音低哑：“我以为你是，”
该怎么形容那段时间和那种感受。
他被江眠那么看着，充满爱意，他不知道这究竟属于江眠看向顾启洲的，还是江眠躯体内的陈越殊在看顾云飞。
江眠每次提起陈越殊，每叫一声顾老师，他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煎烤。
“我以为是陈越殊的感情，我以为是入戏……”
他没说完。
江眠瞪大眼睛，伸手捂住他的嘴。
顾启洲和江眠对视。
江眠目眦尽裂：“把剩下两个字憋回去！”
如果说刚刚顾启洲说不知道的时候他是暂时松一口气。
那顾启洲接下来的话简直就像风声呼啸迎头劈过来的一把重剑。
江眠被重重击中，骨髓都疼了：“你最好别再说下去！”
顾启洲闭嘴。
江眠这次眼睛是真湿了：“你不相信我喜欢你，觉得是陈越殊借着我的身体喜欢顾云飞？你在否定我的喜欢吗？”
顾启洲没说话，看着好像整个炸开、气得只哆嗦的江眠，张嘴想解释。
可他没办法解释，因为他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江眠都要气疯了。
他爬上床把顾启洲往下推：“你现在就走！烦死你了！我不想看到你！”
他能接受顾启洲不喜欢自己。也能接受顾启洲为了声名前途拒绝自己。
可他，可他不该这么说！
他不该把江眠的喜欢当做对角色的入戏太深！他不该否定江眠的喜欢，尤其江眠那么喜欢，喜欢到几乎可以没有自己。他否定了这份喜欢，简直就是在否定整个的江眠。
顾启洲听到江眠的哭腔，心里抽抽的疼，他被江眠推下床，俯身去抱江眠：“眠眠，对不起。对不起。”
江眠不给他抱：“不想和你说话！烦你！”
他指着门口：“你出去！”
顾启洲半跪下和他对视：“眠眠，你听我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否认我的喜欢！你觉得我入戏太深！”
顾启洲一时哑然——他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江眠更气了：“出去！不想和你说话！”
顾启洲闷头道歉：“对不起，但是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喜欢我？那你怎么确定你对我的喜欢不是顾云飞对陈越殊的喜欢？！如果你能确定你对我的喜欢就是顾启洲对江眠的喜欢，又凭什么断定我的喜欢是入戏太深？
江眠更生气了：“我不想听！”
顾启洲看着气得流眼泪，眼睛亮晶晶的江眠，忍不住上去，亲了一下江眠。
正炸毛的江眠顿一下，短暂顺毛一秒，再次炸起来：“亲亲也没用了！不想理你！”
顾启洲央求：“那明天理我可以吗？”
江眠：“明天再说！现在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烦！”
他说着，胡乱找到顾启洲的衣服，摔在他身上。
看顾启洲穿好衣服往外走的背影，又气呼呼让他别被发现。
但等到顾启洲真的走了，他躺在床上，越想越气。
半夜两点推开门，踢了一脚对面顾启洲的门。
怕同层其他人都没睡死，自己太大声会吵到其他人，江眠只是轻轻踢了一脚。
但顾启洲也没睡，听到这个声音马上过来开门。在江眠回自己房间前叫住江眠：“眠眠。”
江眠咬着腮帮子回头，又踢了顾启洲一脚。
——回去也没睡好，第二天醒来状态不好，看着监视器后面的顾启洲，还是生气。
现在被顾启洲趁机钻到车里，江眠生气的看着顾启洲，依旧不说话。
顾启洲看着江眠，心里乱糟糟的。
其实从昨晚开始，他好像对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回去抽丝剥茧想了许久，才对现在的状况有了一点头绪。他曾经惶惶不可终日，再三揣摩江眠的心思，以为自己找到最合适的做法。
可江眠在生气。于是他明白，自己做了最错的选择。
顾启洲再次开口：“对不起。”
可江眠不想听他说对不起！
再听到这句话，他轻轻在顾启洲脸侧拍一下。
不重，很轻的一下。
但拍完江眠就后悔了。
他又拿过顾启洲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顾启洲的手腕被他拉着，自然把手放在他脸侧，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捧住他的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入戏太深的不是你，一直都是我。”
原本打了人自觉不对所以短暂安顺下去的江眠闻言又炸了：“你入戏太深？！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