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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九蜕毒心(1 / 2)

午马追魂踏云又来见李九了,他的朋友,但这回还有巳蛇九蜕毒心。

巳蛇九蜕毒心要对李九用刑……

雨。

永无止境的雨。

像是这片被称为“龙渊”的蛮荒之地,自开天辟地以来,便只剩下这一种声音。雨水敲打着墨绿色的芭蕉叶,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啪嗒声,汇聚成流,沿着嶙峋的山石蜿蜒而下,汇入深不见底的峡谷,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有远古巨兽在其中辗转反侧。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湿气,如同鬼魅般在山谷间穿梭呜咽。偶尔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昏暗的天空,短暂地照亮连绵起伏的峰峦轮廓,映出山腰那座孤零零的驿站——龙鳞驿。

这座驿站早已破败,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建筑,在无尽的风雨侵蚀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雄伟。飞檐斗拱残破不堪,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藤蔓,黑色的瓦片残缺了一角又一角,露出灰色的泥土。唯一还算完整的,是驿站那厚重的木门,以及门前两根饱经风霜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模糊的龙纹,在电光下依稀可见昔日皇家驿站的威严,但此刻,却只剩下斑驳与凄凉。

驿站内部更是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霉味、雨水味和淡淡血腥气的复杂味道。几盏昏黄的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豆大的火苗挣扎着抵抗着黑暗,却只能徒劳地照亮有限的一角,将墙壁上斑驳的影子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

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几张歪斜的桌椅,蒙着厚厚的灰尘。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旁,一个身影孤独地坐着。

他叫李九。

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独自一人坐在这荒山野岭的破败驿站中。他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二十出头,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早已被潮湿的空气和身上的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单薄但异常挺拔的身形。他的面容清秀,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其年龄不符的沉郁和疲惫,仿佛承载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重担。他的眼神很静,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偶尔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雨夜,那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和……决绝。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久到双腿都有些麻木。桌上的油灯燃尽,最后一滴灯油耗尽,火焰“噗”地一声熄灭,彻底将大堂推入了无边的黑暗。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才能带来一瞬间惨白的光明,照亮他年轻却写满沧桑的脸庞。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一个注定的结局,抑或是一个宿命的开始。

风雨声愈发狂暴,仿佛要将这小小的驿站彻底撕碎。李九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冰冷的雨水立刻夹杂着狂风扑面而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窗外,是翻滚的乌云和瓢泼的大雨。视线所及,一片模糊。只有远处峡谷中传来的隐隐雷鸣,和近处驿站屋檐下滴答作响的水珠声,构成了一曲单调而压抑的交响。

他知道,他们来了。

无论是“午马追魂踏云”,还是那传说中更为可怖的“巳蛇九蜕毒心”,都注定会找到这里。这是他逃不掉的宿命,也是他选择来到这里的唯一原因。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几乎被风雨声彻底淹没。他并非畏惧死亡,只是有些……遗憾。遗憾未能再见某些人一面,遗憾有些事未能了结。但江湖儿女,身不由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想,自己这颠沛流离的一生,或许也该有个了断了。

他挺直了脊梁,目光再次变得坚定。无论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他都准备好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那柄不起眼的铁剑剑柄上。剑鞘陈旧,甚至有些锈迹,但握在手中,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风雨中,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声音不同于寻常江湖客的策马奔腾,那是一种更加沉稳、更加有力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虚空之中,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马蹄声由远及近,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李九的耳中。

来了。

李九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衫。

“吱呀——”

沉重而古老的木门被一股无形的气劲猛地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倒灌进来,吹得大堂内桌椅哗哗作响,烛火彻底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一个身影,逆着闪电的光芒,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个人,或者说,像是一尊钢铁浇铸的魔神。

他身披一袭玄黑色的斗篷,雨水顺着帽檐边缘滑落,形成一道细密的水帘,遮挡了他的面容。只有偶尔闪电亮起时,才能瞥见斗篷下露出的部分轮廓——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身躯,以及……那只握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异常有力,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上戴着的一副手套。

那并非普通的皮手套,而是用某种奇异的黑色金属编织而成,上面似乎还镌刻着细密的符文,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泽。整只手套宛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兽脸,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和杀气。

仅仅是站在那里,他就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却又像是一柄出鞘的神兵,充满了侵略性和压迫感。他身上的气息,阴冷、肃杀,带着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死寂。

“午马……追魂……踏云。”李九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在迎接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

那被称为“午马”的黑衣人没有立刻回应。他站在门口,仿佛在感受着驿站内每一丝空气的流动。片刻之后,他才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如同金属摩擦,嘶哑而难听,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傲慢和残忍。

“李九,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粗糙的砂纸在互相摩擦,配合着外面的风声雨声,显得格外瘆人。

“上次见你,你还是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狼狈逃窜。”午马缓缓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实地上,却又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他身上的斗篷随着走动而微微飘动,雨水却诡异地避开了他,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屏障存在。

李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是啊,托福,总算是活到了今天,还能再见到午马捕头……或者说,午马阎罗?”

“哼,牙尖嘴利。”午马冷哼一声,脚步不停,逐渐靠近李九。他停在李九面前不远的地方,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尽管隔着斗篷和阴影,李九依然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贴在自己的皮肤上。

“这次,你插翅难飞了。”午马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你的项上人头,价值连城。拿下你,我午马的名字,将再次响彻江湖!”

李九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价值连城?我的人头,真的有那么值钱吗?还是说,你们想要从我嘴里,问出什么东西?”

午马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措辞。他缓缓抬起一只戴着黑色金属手套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动作优雅得不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很聪明,李九。知道的东西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诱惑,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立刻死的。你的价值,不仅仅在于你的脑袋。”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森寒无比:“我需要你……活着,带我去找一样东西。一样……足以颠覆整个武林格局的东西。”

李九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会知道的。”午马的语气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自信,“不过,在那之前,有人对你很感兴趣。或者说,对你的‘痛苦’,很感兴趣。”

他说着,微微侧过头,仿佛在倾听什么。

“你的‘老朋友’,已经等不及了。”

随着午马话音落下,一阵极其细微,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沙沙”声,从驿站更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无数细小的蛇虫在爬行,又像是某种丝绸在布料上摩擦。在这风雨交加、雷声轰鸣的背景下,这声音起初并不明显,但渐渐地,它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生物,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了这座破败的大堂。

李九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和……了然。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那是属于“巳蛇”一脉特有的标记。一种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标记。

“巳蛇……九蜕毒心?”李九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正是。”午马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仿佛觉得很有趣。“看来,你对我的‘客人’很了解嘛。也对,毕竟,你们之间的‘缘分’,可不浅。”

话音未落,那“沙沙”声骤然停止。

紧接着,大堂中央,靠近那根残破石柱的地方,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一道纤细而妖异的身影,如同从虚空中浮现一般,缓缓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

或者说,是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人。

她的身材极其高挑、纤细,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蛇鳞甲,甲胄上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绿色荧光的鳞片,在黑暗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仿佛真的由无数毒蛇的鳞片拼接而成。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黑色面纱,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诡异,如同毒蛇般竖立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纯粹的金色,没有一丝杂质,如同最冷冽的黄金,却又蕴含着致命的毒液。她的嘴唇很薄,涂着猩红色的唇膏,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的头发如同最乌黑的黑缎,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有几缕甚至缠绕在她脖颈上,那里佩戴着一条由某种奇异金属打造的蛇形项链,蛇头冰冷,蛇信子微微吞吐,仿佛随时会扑出来择人而噬。

她就是巳蛇九蜕毒心。

一个如同噩梦般存在于江湖传说中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精通世间奇毒,心肠歹毒,手段残忍。她的武功路数也如其名,如同蛇一般诡异难测,杀人于无形。更令人恐惧的是,据说她的身体,经过某种秘法淬炼,如同真正的毒蛇一般,能够蜕皮重生,拥有极强的恢复能力,而且,她的血液和唾液中,都蕴含着剧毒。

她的出现,无声无息,却仿佛将整个大堂的空气都冻结了。那股阴冷、腥臭,带着浓烈剧毒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比之前的风雨和血腥味加起来还要令人作呕和恐惧。

李九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如果说午马代表的是凌厉、直接的杀戮,那么眼前这个巳蛇九蜕毒心,代表的就是阴险、诡异和……无穷无尽的折磨。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李九大哥吗?”巳蛇的声音响起,嘶哑、尖锐,如同两条毒蛇在互相撕咬,配合着她妖异的金色竖瞳,让人不寒而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恶意,仿佛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极其不堪的过往。

李九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巳蛇,你的毒心,又想为祸江湖了吗?”

“为祸江湖?”巳蛇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银铃,却又充满了恶意。“李九,你太小看我了。区区江湖,岂是我辈高手的舞台?我的目标,可比这广阔得多。”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指如同玉雕一般,却在指尖处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她的目光落在李九身上,如同毒蛇锁定猎物。

“不过,在追求更高的目标之前,总要有一些……乐趣,不是吗?”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比如,欣赏一下你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追风剑’,是如何在我的‘照料’下,一点一点地……崩溃、哀嚎、然后化为脓水的。”

“追风剑?”李九眉头微皱,“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是啊,很多年了。”巳蛇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多好的名字,多快的剑。可惜啊,剑无常快,人有旦夕祸福。如今的你,落魄潦倒,身中奇毒,朝不保夕,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追风剑’的风采?”

李九心中一凛。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知道自己身中奇毒?

“看来,你这些年,并不好过啊。”巳蛇的语气充满了怜悯,但那双金色的竖瞳中,却没有任何怜悯之色,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残忍的快意。“不过没关系,从今天起,你的痛苦,将由我来‘好好照顾’。”

午马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他对巳蛇的兴趣,似乎并不亚于对李九本身的兴趣。或许,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纠葛。

“好了,毒心,别跟他废话了。”午马开口道,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尽快拿到我们想要的,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巳蛇九蜕毒心闻言,缓缓转过头,看向午马。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妖异的平静。

“午马捕头,急什么?”她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猎物就在眼前,难道不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狩猎的过程吗?”

午马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拖延有些不耐烦,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一个冷漠的观众,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大堂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沙沙”声,还在不断从巳蛇身上散发出来,像是毒蛇吐信,又像是催命的鼓点。

李九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恐惧和愤怒,正是毒蛇最喜欢的食物。他必须保持清醒,找到一线生机。

他暗暗运转内力,试图驱散体内那股因紧张和对方气息影响而产生的滞涩感。尽管身中不明奇毒,功力大打折扣,但他毕竟曾经是名震江湖的“追风剑”,一身修为根基仍在。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残存的实力,以及……一丝渺茫的运气。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李九看着巳蛇,沉声问道。他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

巳蛇歪了歪头,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玩味:“很简单,我要你……带我们去‘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李九追问。

“呵呵……”巳蛇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轻笑,“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告诉你吗?李九,你还是那么天真。在我们玩够之前,一切免谈。”

她伸出那只戴着奇特金属手套的手,五指张开,对着李九。手套上的符文陡然亮起,散发出更加冰冷刺骨的气息。

“不过,在让你‘开口’之前,我想先让你……体验一下,我的‘小礼物’。”

话音刚落,巳蛇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快!

快得不可思议!

如同鬼魅一般,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李九心中警兆狂鸣!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腥甜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小心!”

几乎在同时,午马的声音响起。但这声音中,似乎并没有多少担忧,反而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一道凌厉的劲风从侧面袭来,逼得李九不得不侧身闪避。

嗤!

一声轻响,一道乌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深深地钉入了后面的木柱之中。那竟然是一根漆黑的毒针,针尖兀自吞吐着幽绿色的毒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好险!

李九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若是慢了半分,恐怕自己的一条手臂,甚至性命,就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的劲风再次袭来!

巳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得如同没有实体一般,可以从任何一个刁钻的角度发动攻击!

李九狼狈地在狭小的空间内闪躲,身形不断晃动,每一次闪避都惊险无比。他能感觉到,一道道凌厉而阴毒的攻击,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袭来。

有时是淬毒的指风,无声无息,却能腐蚀金石;有时是细如牛毛的毒针,隐藏在空气中的死角,防不胜防;有时甚至是一些看似无害的灰尘、气流,在她诡异的内力催动下,也变成了致命的武器。

这根本不是武功,更像是一种……玩弄人心的酷刑!

李九的手臂已经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虽然都不致命,但伤口处迅速传来一阵麻痹和刺痛感,并且开始发黑。显然,巳蛇的毒素已经初步生效了。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无论他的身法多么迅捷,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锁定着他,无论他如何闪避,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意和……戏谑的目光。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巳蛇九蜕毒心,不仅仅是在用毒,更是在用一种极度残忍的方式,摧残着他的意志。

“呵呵呵……”巳蛇的笑声在大堂中回荡,充满了恶意和快意。“怎么样,李九?我的‘问候’,还习惯吗?是不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骨头都在发软?”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李九的脑海中盘旋。

李九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知道自己不能被对方的气势所慑,更不能被那无孔不入的毒素和幻觉所击垮。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不再一味躲闪,而是瞅准一个空隙,右手闪电般探出,目标直指巳蛇!

擒贼先擒王!

虽然明知道对方实力深不可测,但李九此刻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巳蛇身体的刹那,异变陡生!

巳蛇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扭曲、变幻,然后……消失了!

李九的手指抓了个空,却抓到了一片冰冷滑腻的……蛇鳞?

紧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指尖传来!

“啊!”

李九忍不住痛呼出声,猛地缩回手。只见自己的指尖,竟然被一层薄薄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蛇鳞紧紧缠绕住!那蛇鳞正疯狂地收缩,试图将他的指骨碾碎!

更可怕的是,一股墨绿色的毒液,正顺着蛇鳞的缝隙,疯狂地涌入他的指尖!

“这是……‘噬骨鳞’?”李九心中大骇。这种歹毒的奇毒,他只在传说中听说过!一旦被沾染,毒素会迅速侵入骨髓,痛苦万分,神仙难救!

“答对了,加十分。”巳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这是我新炼制的‘玩物’,喜欢吗?它可是很喜欢……你的血肉哦。”

她伸出那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轻轻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