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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 达摩克里斯圣剑(1 / 2)

我站在老城区斑驳的梧桐树影里,看霓虹灯在二十三层的玻璃幕墙上碎成星子。这让我想起七年前在圣彼得堡见过的琥珀宫,那些被蜜蜡封存的时光碎片,此刻正从旧书店二楼的气窗里渗出来,在柏油路上凝成琥珀色的光晕。

“收旧书吗?“穿藏青布衫的老汉支着竹筐,筐里《追忆似水年华》的烫金书脊正抵着半块霉变的芝麻烧饼。他的布鞋碾过青砖缝里滋生的车前草,鞋帮沾着的靛蓝染料让我想起国营纺织厂褪色的围墙。

转角书店的铜铃铛突然响了。穿墨绿旗袍的女人从积灰的榆木楼梯下来,发间别着枚珐琅掐丝胸针,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国营百货公司奖给先进职工的物件。她袖口露出半截老式钢笔,万宝龙镀金笔夹已经氧化成雾银色,笔帽上却还刻着“先进生产者“的字样。

“《时间简史》第三版要吗?“她推了推玳瑁眼镜,玻璃柜台下压着泛黄的《纺织学报》,1978年第三期封面上还粘着褪色的浆糊痕迹。当她转身整理书架时,我看见她后颈有道淡粉色疤痕,像落在宣纸上的梅花瓣。

斜对街新开的科技大厦正在做灯光秀,全息投影的凤凰掠过玻璃幕墙,翅膀尖扫过二楼咖啡厅的落地窗。穿银灰卫衣的程序员正往拿铁里加第三包黄糖,他腕间的智能环闪烁着幽蓝光芒,那光芒映在他泡着枸杞的保温杯上,让枸杞的暗红色在蓝光里显得妖异。

我数着柏油路上的光晕走到大厦负二层。电梯镜面映出我的影子,深灰羊绒大衣下摆沾着旧书店地板的樟脑味。智能镜突然跳出健康提示:“您已连续久坐6小时,建议进行颈动脉检测。“这让我想起旧书店阁楼的老式收音机,每天下午五点半会播报股市行情,调频波段总夹杂着隔壁裁缝店熨斗的嘶鸣。

程序员小郑的工位在落地窗边。他正在调试的AI系统叫“时空折叠“,全息屏上跳动着不同年代的坐标数据。“你看这些色块,“他用触控笔划过屏幕,1998年的色块是带着噪点的橙红,“这是胶卷相机定格的黄昏。“笔尖跳到2023年的色块,纯白里嵌着像素化的光点,“现在连黄昏都是算法生成的。“

他忽然把智能环扣在我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贴住脉搏处,全息界面突然弹出我刚才在旧书店的画面:旗袍女人擦拭铜制书立,老汉的竹筐里《百年孤独》正压着半块桃酥,布鞋底粘着的苍耳子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你身上有旧时空的频率。“小郑敲了敲全息屏,我手腕上的智能环开始播放1983年的《新闻联播》片头曲。

旧书店的气窗突然灌进晚风。墨绿旗袍翻动时带起一阵樟木香,她正在给《海子诗选》包书皮,蓝印花布里裹着张泛黄的火车票——1995年开往杭州的硬座票根,票面价格是六十三元五角。当她把书脊朝我展示时,我看见扉页上有行褪色的钢笔字:“致永远迟到的青春“。

大厦顶层的全息凤凰突然发出悲鸣。小郑的智能环发出警报,2045年的色块正在吞噬1998年的橙红。“时空锚点出现紊乱!“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有块电子纹身正在渗血,那是去年植入的时空协调器。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我手腕上的智能环时,我听见1995年的绿皮火车正穿过春天的油菜花田。

旗袍女人的钢笔突然折断。蓝黑墨水在《海子诗选》扉页洇开,像极了1995年那个雨夜,我隔着火车车窗看到的模糊雨帘。她从柜台抽屉取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叠成方胜的《纺织学报》,1978年第三期的浆糊痕迹在墨迹里晕开,仿佛时光在宣纸上晕染的痕迹。

智能环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小郑的电子纹身渗出更多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二进制代码。当他的指尖触到旗袍女人的珐琅胸针时,全息屏突然跳出1995年的杭州站监控画面:穿碎花连衣裙的少女正把蓝印花布包袱放进15号行李架,她后颈有道淡粉色疤痕,像落在宣纸上的梅花瓣。

此刻旧书店的气窗突然飘进一片梧桐叶。叶脉上的经纬线让我想起纺织厂老式提花机的纹板,那些在经纱间穿梭的钢丝仿佛还带着棉絮的温度。旗袍女人正在给《时间简史》包书皮,蓝印花布的纹路恰好拼出猎户座星云的轮廓。

小郑的智能环突然迸裂,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发光的晶体。当那些晶体坠入旗袍女人的珐琅胸针时,全息屏上的1995年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少女脖颈后的梅花瓣疤痕正在渗血,她手里的蓝印花布包袱露出半截《纺织学报》,1978年第三期的浆糊痕迹鲜红如初。

我站在溢满光晕的时空裂隙里,看1995年的绿皮火车正穿过2045年的全息凤凰。旗袍女人旗袍下摆的补丁突然绽开,露出里面机械结构的关节——那是纺织厂事故后替换的义肢,齿轮间还卡着半片1987年的棉絮。

小郑的电子纹身正在重组,那些发光的代码拼成新的经纬线。当他再次触碰智能环时,我听见1995年的雨声正渗入2023年的咖啡渍,旗袍女人钢笔尖的墨迹在空气里凝成永不消散的蓝。

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也立刻赶到战场,看到卢修斯困住了华天,用“饥饿之子”抽取华天的灵力。

只见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用出了杀招:九渊遁甲虺!

华天:你为什么会用仙法?

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自学的。

暴雨在云层中酝酿出铅灰色光晕,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的漆黑风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落地时溅起的血水在地面拖曳出蜿蜒暗痕,那些属于华天部下破碎的残肢断臂正浸泡在泥泞里,被雨水冲刷成惨白的碎肉。

“精彩。“他屈指叩了叩腰间青铜罗盘,暗金色纹路在雨幕中泛起涟漪,“不过你漏算了两件事——第一,我的式神永远比你多呼吸三次;第二...“他忽然露出森白牙齿,“仙术可比你想象中要脏得多。“

华天喉结滚动,左肩焦黑的伤口正汩汩渗出金红色灵血。他背后的虚空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达摩克里斯圣剑的虚影裹挟着焚世红莲冲破云层,却在触及罗曼眉心瞬间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开。雨滴悬停在半空,整个战场的时间突然凝滞。

“九渊遁甲虺。“罗曼的声线像生锈齿轮碾过青铜器皿,青铜罗盘轰然炸裂成十二枚血色卦象。地面骤然塌陷出深不见底的沟壑,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燃烧的青铜棺椁。当棺盖被无形之力掀开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灌满腐朽的血腥气——那些棺中沉眠的竟是半截石化的上古凶兽骸骨!

华天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自己喷射在空中的灵力碎屑正被青铜棺椁贪婪吮吸,仿佛千万头蛰伏千年的饕餮在撕咬他的经脉。更可怕的是那些锁链末端浮现的卦象,乾上坤下,震为雷,巽为风,组成某种远超人类文明范畴的古老阵图。

“这不是仙术。“华天嘶吼着撕开胸甲,心脏位置浮现出燃烧的龙形金纹,“这是尸解仙的夺舍秘仪!“

罗曼的笑声混着雨声碾碎耳膜:“现在纠正还来得及。“他并指划过虚空,青铜棺椁突然调转方向,六十四道镇魂锁链直取华天眉心。空气被锁链割裂出肉眼可见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里都涌动着青铜色锈蚀之力。

华天暴喝一声,脊椎发出龙吟般的爆响。他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成熔岩池,赤红岩浆裹着破碎的青铜碎片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遮天蔽日的炎龙。这是大夏皇室秘传的“九转玄黄诀“,能用地脉精气短暂具现上古神兽虚影。

“可惜你只学了皮毛。“罗曼突然出现在炎龙左侧,指尖凝出三寸青芒刺入龙睛。炎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十万斤青铜锁链趁机缠住龙爪。当锁链上的锈蚀纹路触碰到龙鳞时,整条炎龙竟像被强酸腐蚀般片片剥落,露出华天布满裂痕的右臂。

此时天空中的达摩克里斯圣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圣光中浮现出卢修斯扭曲的面容——那个银发青年竟将自己的灵力核心与圣剑强行融合,在剑柄处形成诡异的血色结晶。

“同归于尽?“罗曼的青铜罗盘突然倒转,十二枚血色卦象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离卦。当圣剑即将贯穿卢修斯心脏的瞬间,某种玄奥的力场突然笼罩战场。卢修斯破碎的衣袍无风自动,他脸上凝固着惊愕表情,身躯却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蜡像般开始崩解。

华天瞳孔映出血色轨迹。他看见圣剑释放的能量洪流被某种太极图案扭转方向,本该轰在卢修斯天灵盖的光柱突然转向,裹挟着卢修斯破碎的灵力核心撞向地平线尽头。地面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某种比远古凶兽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那是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巨型黑山羊,它的犄角凝结着黑色结晶,每根毛发都像钢针般倒竖。

“九转乾坤·逆!“雷蒙的声音从青铜棺椁深处传来。当能量洪流撞上黑山羊的刹那,整片空间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卦象,每个卦象都在疯狂旋转。黑山羊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它身躯表面浮现出与罗曼罗盘相同的青铜纹路,那些纹路正以恐怖的速度吞噬着圣剑能量。

华天感觉心脏要跳出胸腔。他背后的虚空裂缝突然扩张,更多上古凶兽虚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但本该助战的应龙虚影却突然调转龙头,龙爪拍向他后心。这是九渊遁甲虺的真正杀招——召唤上古英灵作战,代价是抽取施术者部下的魂魄充当祭品!

“原来如此。“华天抹去嘴角血渍,突然露出森然笑意。他左手按在地面的瞬间,整片焦土突然隆起三百六十根青铜柱,每根柱身上都刻满《归藏易》的卦文。当第一根铜柱亮起时,罗曼脸色骤变:“你居然能驾驭震宫禁术!“

华天没有回答。他踏着燃烧的卦象冲向黑山羊,每步落下都引发空间震颤。当他的血肉之躯撞上黑山羊结晶化的犄角时,整个战场突然陷入死寂。人们看到焦土中升起七十二道金色光柱,每道光柱里都浮现出燃烧的青铜鼎虚影。鼎中沸腾的金色液体倾泻而下,在黑山羊周身凝结成八卦囚笼。

“坎为水,离为火,未济卦...“华天咳着血沫低语,右臂经脉寸寸断裂。他最后的灵力注入地面,原本塌陷的火山口突然喷发出液态黄金。当黄金洪流吞没黑山羊时,战场四周响起编钟奏响的《九歌》,每个音符都在空气中炸开金色涟漪。

卢修斯的残躯突然爆开,血雾在空中凝成血色轮盘。当轮盘转动到第七周天时,原本困住华天的八卦囚笼突然逆转。华天看见自己的血液从毛孔中渗出,在半空凝成燃烧的《洛书》图文。那些图文与黄金洪流碰撞的刹那,整个时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最后一刻,罗曼的青铜罗盘轰然炸裂。十二枚血色卦象化作流光没入华天眉心,在他视网膜上烙下永生难忘的画面:黑山羊的结晶犄角寸寸崩裂,卢修斯的血肉轮盘出现蛛网裂痕,而自己破碎的心脏处,正有金色篆文从伤口中生长出来,将所有伤害转化为沸腾的灵力。

当能量风暴平息时,焦土上只剩华天单膝跪地的剪影。他破碎的战甲缝隙中涌动着金红色灵光,那些光芒正沿着地脉流向地底深处的某道封印。罗曼的青铜罗盘残片插在不远处,表面布满蛛网裂痕,还在渗出沥青般的黑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