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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太后想要沈州尽早同意婚事,又担心她会破坏这桩婚事,故而把她给留下。宋南枝并不打算挣扎,她当下留在宫里,正好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譬如可以远离沈洲,譬如姚贵妃那可以搪塞过去。

宋南枝看着站在幕帘旁边的人,直言:“等世子何时成婚了,我便回。”

沈柯去宝斋没见到人,一直护在身她边的随从便跑去和沈洲回禀,说宋南枝因为与王府来往甚密,耽误了与司家的谈婚,被姚贵妃的人带进了宫。沈洲知道她必然也是恼自己的,遂此刻说什么都当作没听见。

只笑说:“不曾和离,又如何成婚?夫人教我欺君么?”

太后吩咐每日的佛经须得抄满十遍,宋南枝没有功夫与他这般无赖再说下去,“嬷嬷一会儿便要来取抄好的经书,世子若留着......”

不待说完,沈洲从那慕帘后面走出来,大方落座。因殿门没关,他一挪开位置,宋南枝便瞧见门口站着好几个宫人,垂首弓腰守在那。不用想,也知道适才的话应该都被听见了。

宋南枝止了声,缓缓回眸看向沈洲,后者一脸淡然。

他来时便已经见过太后了,告知了和离一事并不作数,还道但和离一事终究是两人的事,只一人不同意,便不作数。太后气得大喘,扬声骂宋南枝是在欺君,沈洲直言:“未曾和离,若再相看成婚方才是欺君。”

太后险些晕过去,这会儿太医正赶去,门外一直候着的宫人便是夏嬷嬷吩咐过来放人的。

沈洲开口:“皇祖母那我已经说清楚了,夫人不用担心,可跟我一道回去了。”

笔墨落在纸上,顿在那,宋南枝未曾反应过来他这个“说清楚”是何意,手便被握住了。

沈洲擡首看了一眼门外,那几个宫人立时进殿来,跪道:“太后身子不适,世子妃留在宫中也多有不便,便吩咐了奴婢来送世子妃出宫。”

已然改了口,称她为世子妃。

沈洲转头也道:“既然在这不受待见,你留下不是多余么?”

旁边的宫人头仍旧埋的低低的,世子口至的“不受待见”自然是指太后为难宋南枝。她们手背贴额,整个上半身都跪伏在地上,是在请罪,亦是在表明若宋南枝不肯走,她们便只能这般一直跪着。

宋南枝心情烦闷,是想辩解却又无力辩解。

她想不明白沈洲为何会如此执念,那日分明直言自己不喜欢他,她以为以他的清贵骄傲性子自然不会拉下脸再作纠缠,哪曾想他竟然一点反应没有。

也不过才成婚五个月,各自都瞧不顺眼彼此,怎么就非得缠着她?

宋南枝试图挣开手,却被沈洲抓得牢牢的,没有强硬拽走,而是将她摁在原地,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薄唇微张:“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宋南枝一怔。

沈洲低眸深望着她,继续道:“分开这几个月,夫人该是罚够了罢?”

跪着的宫人听见这话皆是满脸的般不可思议。谁能想到两人和离竟然只是在闹别扭,而且看着还像是世子犯了错被罚着......

沈洲早就在寻机会把这事说清楚了,可又担心把人惹恼,教她发了狠再做些更为绝情之事来。今日却也不容他再犹豫,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但至少这会儿说出来,尚有转圜的余地。

沈洲见面前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发恼,知道是因为旁边有人,加上宋南枝本就是个体面知礼的女子,绝不会当着外面的面出言骂他,遂有些得寸进尺。

他亦靠近了些:“夫人莫要......”

宋南枝骤然抓紧他的手,冷目盯着他,忍着缓了一口气,低声说:“走吧。”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无耻肉麻之言,觉得丢脸,只得先妥协。

沈洲自知今日得了便宜,也知道按照以宋南枝往日的脾气,必定是得受她一顿,遂出宫路上一直在等着。

可不想走到宫门口了,她都未出声。

偏偏这样不出声,才让人觉得莫名不安。

“适才所言,也并非是在替你解围。”沈洲开口说。

宋南枝顿了步子,却没有回头。

她唤了他:“沈洲。”

......

相识以来,只听她喊过两次他的名字。一次是沈洲突然离开了十日,她醉酒威胁他;再有便是寻舆图受伤那一晚,她满眼失望的看着自己。如今再听她这般唤他,不自觉就提心紧张起来。

沈洲亦停在那儿,轻声应了句:“嗯。”

宋南枝缓缓道:“其实世子也并没有误会,我自幼时便有心仪之人,只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没有在一起。如今我心中还惦念着他,还望世子成全。”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然知道会如此,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心口泛酸。

沈洲沉默了许久,没有去问及真假,亦不敢作答。

出宫的马车他没有再同行了,吩咐着把人送回宋府,自己则策马在后面远远跟着。

那番话,哪怕是假的,他也不能不当真。

沈洲向来对细微表情极度敏锐,故而还没人能逃过他的法眼,所以他极其确信宋南枝能做到,也当真能去寻这么一个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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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将崔三郎的案子交给了沈洲,他这几日一直都在整理大理寺的卷宗,关于崔三郎的案子是交由大理寺去查,可这几个月过去丝毫没有线索。

而自打上回崔相要将玉印一事推到三皇子身上,被沈洲拦截下来之后,他便开始对沈洲产生了怀疑。开始质疑沈洲并非是真心要帮自己,所以私底下去查玉印一事。

好巧不巧,还真被他给查到了些线索。原来那玉印样式并非是江南工艺,而是京城里一个老铺匠所造,因是二十几年前的工艺且又曾宫廷中的匠师,遂当初与这老工匠师有来往的,皆是京中的官绅。

崔相知晓此事后便是要将此事告诉宣帝,结果宣帝以他祸乱之由给赶出来,这般暴露之后便立马遭遇了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