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太后身子不好宣帝本就忧心,突然听见有人敢伤太后,觉得震怒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何人胆敢伤害太后?
沈洲听见夏嬷嬷的话也陡然握紧了手,直觉告诉他,并非是有人敢伤害太后,可听见宋南枝也在时心却一瞬提了起来。便也随着宣帝一同去了宁寿宫。
宁寿宫里,太后散着发坐在塌赏,太医正为其把脉了。宋南枝也在一旁,因手腕有一点被烫伤的红痕,宫女正让她把手浸泡在冷水里,见宣帝来了,便随着宫女一道跪下行礼。
起身时,看见了随在宣帝身后的沈洲,虽然知道宣帝会来,却没有想到沈洲也会来。她下意识将挽起的袖口拨弄下来遮住腕上的红痕,可沈洲一进殿内就瞧见了她,此刻的视线正在她握着的手腕上。眉间微微皱着,有不悦但更多的是担心。
宣帝进来见这般情景,连连告罪:“母后受惊了,儿子的有罪。”
沈洲也上前,“皇祖母可有伤到哪里?”
太后也没有想到沈洲会出现在这,摆了摆手:“哀家这把老骨头,伤了才好,也早该去了。”
“母后......”宣帝听来不是滋味,转头去问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何人如此大胆!”
宫人跪道:“推烛台的宫女是景华宫贵妃娘娘那儿的人,说是受贵妃娘娘的命在这宁寿宫看着。”
“圣上,此事与妾无关,妾是冤枉的。”殿外的姚贵妃也急匆匆赶来,跪在宣帝的面前。
后宫本该是皇后掌权管理六宫,却因养病不宜操劳,所以这些年都是姚贵妃替皇后掌管后宫。而太后被宫女砸伤一事本就是她这个贵妃的失职,眼下她不仅比他这个君王来的迟,还张口便是撇干净自己,宣帝的眸色便可见地沉肃了几分,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想好了再说话。
可姚贵妃自是紧张的,因那被抓的宫女是她的人,所以推展烛台砸伤太后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不能认,她跪在宣帝面前,十分可怜无辜:“圣上,妾是被冤枉的,妾也不知那宫女怎么这般胆大......”
宣帝却不同以往肯听她的,甩开她拉拽的手。
姚贵妃面容失色,又看向太后,跪了过去,“母后这中间许是有误会,儿媳是被冤枉的!”
太后亦扶着额头,闭上了眼,沉沉叹息了一口,“后宫之中安宁与否,全在你这个贵妃的身上,可你手中握着多少权,就有多大遮天的本事。哀家昨日不过说了你几句,你竟然就记恨上要报复哀家。”
姚贵妃心“咚”地一沉,她就知道太后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是要拿纪良娣小产一事状告宣帝。
宣帝将她紧张的神色看在眼里,“你自己说,昨日发生了何事?”
姚贵妃不敢提起,眼眸含泪的看向宣帝:“圣上......是不信妾了。”
到底是枕边人,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宣帝有些不忍,但太后被宫女砸伤之事却也不可饶恕,便缓了缓语气,“朕只是问你发生了何事,若说出来与你无关,朕才好替你向母后求情。”
姚贵妃一副被逼迫的可怜模样惹得宣帝同情,太后岂会看不出来,她退下众人,起身往外走。
夏嬷嬷忙扶着她:“太后,太医适才说您需要静养,且刚刚喝了药身体乏累,不宜走动了。”
宣帝也不明白太后这般是何意,只见她走到宋南枝的身边,也让她搀扶,“是哀家愧对先帝,保不住他的子孙后代,可怜太子未出世的孩子......哀家要替太子去看看纪良娣,然后再去祠堂跪着。”
听见“太子的未出世的孩子”宣帝脸色骤然变了,“母后这是何意?”
太后却并未理会,就这么披散着头发要走去东宫,一副年迈老人的痛苦无奈。
宣帝不敢阻拦太后,沈洲却上前拦住了去路,抓住了宋南枝的手臂,示意她停下,然后躬身对太后道:“皇祖母,您的身子要紧。”
宋南枝也极其配合,一同请求太后:“太后您喝完药先歇着吧,纪良娣那有我看着。”
很快身后的宫人一并跪下请太后回去。
夏嬷嬷却转而向宣帝屈膝:“太后身子乏累,需要安静修养。”
众人很快便退了下去,宣帝心里一直想着太后刚才的话也没心思留下,离开后立即吩咐人查东宫一事。
姚贵妃见宣帝一走,匆忙追上去要解释,奈何宣帝此时并不想见她。
沈洲与宋南枝倒是还留在宁寿宫。太后知道沈洲十有八九又是为了宋南枝才来这看她,心里不免有些气,故意道:“你今日怎么想着进宫来哀家这?”
“孙儿来之前去见了圣上,故而来的晚了一些。”
沈洲一边回着,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宋南枝的身上。因他这明晃晃的目光实在太过惹眼,宋南枝只好先欠身告退,说要先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