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掉马(1 / 2)

第100章掉马

梁多弼捂着嘴巴,一脸羞涩看着刘非,颇为不好意思,还有些沉浸在虚幻缥缈的回味之中。

他如此一说,众人全都愣住了,没能反应过来,梁多弼又道:“太宰,你放心,我……我会负责的!”

刘非惊讶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梁多弼方才应该是意识比较混乱,竟是把梁饬当成了自己,他侧目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梁饬,顽味的微笑道:“哦?世子打算怎么负责?”

梁多弼正直的道:“我、我可以……可以娶你!”

“咳——咳咳……”梁错头一次被呛到,已然不只是吃味儿那么简单,手指骨节嘎巴作响。

梁多弼改口道:“哦,我嫁、我嫁也可以!我没那么多要求!”

刘非被他逗笑,道:“世子,你还是赔偿一点子钱款罢?”

“赔……赔钱?”梁多弼疑惑的道。

刘非道:“是啊,赔钱就好。毕竟……非的损失也不大。”

“不大么?”梁多弼迟疑的问道:“我都……我都那样对你了,将你扑在榻上,那样那样,又……又……”

梁饬终于忍不下去了,沉声道:“住口!”

梁多弼吓了一个哆嗦,他本就惧怕梁饬,谁叫梁饬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而且梁饬文武双全,是老梁人的典范,而梁多弼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简直便是鲜明的对比。

梁多弼缩了缩脖子,梁错忍无可忍的道:“你啃的,是宋国公。”

“甚么!!!”梁多弼大吼出声,他还是头一次,在梁饬面前如此底气洪亮的喊出声来,恨不能半个国公府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多弼眼睛瞪的浑圆,道:“不是……不是太宰么?!”

刘非微笑摇头:“不是本相,因此非才说,赔钱便好。”

梁多弼:“……”敢情太宰是在逗趣于我。

梁多弼吓得蹭一下子,又缩回了被子里,用被子捂住脑袋,哎呦哎呦的道:“我……我头晕,我再晕一下……”

梁饬保持着黑压压的脸色,走过去,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哪知梁多弼的反应虽好了一些,但还没彻底恢复平静,这一掀开锦被,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嗬!”梁多弼一把抱住锦被,仿佛一个被恶霸强占的良家妇女,连忙遮盖住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的道:“你……你干嘛!”

梁饬咳嗽了一声,道:“陛下与太宰还在这里,老老实实回话。”

梁多弼委屈的道:“说……说甚么啊?”

梁多弼似乎也觉得丢人,抱着被子小可怜一般蜷缩在软榻的角落,面色通红,根本不敢看众人。

刘非微笑道:“世子,昨夜你从太宰府离开之后,去了何处,见了甚么人?”

梁多弼可怜兮兮的道:“我……我就回家啊……路上碰到了一个倒卖君子醉的。”

“君子醉……”刘非似乎发现了重点。

梁多弼点点头道:“听说他以前是君子茶楼的跑堂伙计,后来不干了,着急回乡,所以就想将手中的茶水转卖。”

说到这里,梁多弼义愤填膺的道:“他明明说是君子茶楼的君子醉,还说是新鲜的,并非隔夜茶,我看了一眼茶汤的颜色,也是不起眼儿的淡黄色,于是我便花重金买了,谁知……谁知回来一喝,我就、就难受了一晚上!”

梁多弼拍着软榻,道:“我不会是喝了假茶罢!”

刘非只听说过喝假酒,没听说过喝假茶,这茶里显然加了不对头的东西,不只让梁多弼气血沸腾,甚至还让他失去神志,精神恍惚,记不清自己在做甚么。

梁多弼瑟瑟发抖的对梁饬道:“我也……也是被人骗了。”

梁饬冷笑,道:“看来你手头上的重金,实在太多了,因而才会被人欺骗,从今天开始,没收你所有银钱。”

“不要啊——”梁多弼一把抱住梁饬的腰身,道:“国公爷!你别充公我的零用钱啊!我出门得使钱啊!”

梁饬被他抱着,瞬间想起了之前被扑在榻上的场面,脖子一下子红了,连忙挣开,还是冷声道:“没钱使正好,便不要出门惹祸。”

梁多弼哭丧着脸,道:“国公爷!好侄子!你行行好!若不然,我叫你好哥哥,从今天开始你做哥哥!”

梁饬:“……”

梁错眼皮狂跳,道:“看来世子没甚么事儿,生龙活虎。”

梁多弼恢复之后,刘非与梁错便离开了宋国公府,毕竟家里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谢文冶。

二人回了太宰府,刚一进门,便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一个男子打着赤膊,蹲着身子,把自己的衣裳扑在地上,用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正是谢文冶!

那流畅的后背,肤色偏白,却一点子也不干瘪,甚至还有一些微微隆起的肌肉。

想来谢文冶虽然是个教书先生,但是素来过得穷苦,因此甚么活计都干过,并非是养尊处优之辈,自然而然锻炼出了一些肌肉。

刘非挑眉,道:“还挺有看头儿。”

“不许看!”梁错用手掌捂住刘非,他的手掌宽大,一把便可以遮住刘非的双眼。

方思从院子里跑出来,看到谢文冶光着膀子蹲在地上,连忙道:“谢先生,您怎么又跑出来了?快把衣裳穿好。”

谢文冶不理会方思,还是写写画画,十足的专注,蹙着眉心,如不是因着他举动太过怪异,这认真的表情,旁人恐怕要以为他已然恢复了正常。

刘非扒掉梁错的手掌,道:“陛下,你便不好奇,谢先生在写甚么?”

梁错道:“朕不好奇。”

刘非道:“可臣好奇。”

刘非想去看看,梁错拉住他,道:“朕替你去看。”

梁错走过去几步,探头往地上看,蹙眉道:“一些奇怪的数目?”

刘非好奇的走过去,同样去看衣服上的字迹,果然是数目,但是乱七八糟,零零散散的,也不知是甚么意思。

梁错狐疑的道:“像是账目?”

刘非温声道:“谢先生,你写的这些是甚么?”

谢文冶仰头看向刘非,指着衣裳,道:“茶……茶……”

梁错摇头道:“他就会这一个字。”

谢文冶也跟着摇头,道:“茶!”

方思将谢文冶扶起来,道:“谢先生,今日天气凉,穿上衣裳罢,这件脏了,方思给你取干净的衣裳来。”

谢文冶却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裳,将画的乱七八糟的衣裳重新穿好,还未干透的墨迹难免蹭在谢文冶身上,他却不在意,甚是宝贝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襟。

刘非道:“罢了,随他去罢。”

方思点点头,扶着谢文冶回去歇息。

梁多弼一直在家中养病,因着充公了所有的银钱,梁多弼也不知去哪里耍才好,如今病情终于大好了,干脆前来太宰府当面道谢。

梁多弼走进太宰府,带了一些点心,道:“太宰,你可不要嫌弃,我现在手头没钱使,只能从家中拿一些点心,给你作为谢礼……”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偷偷的道:“这些点心,还是从梁饬的小膳房,偷偷拿的呢!”

刘非有些无奈,道:“世子真是有心了。”

“还行还行!”梁多弼笑起来十足真诚。

二人正说话,方思扶着谢文冶出来转一转,欢喜的道:“郎主!郎主!谢先生清醒过来了!”

谢文冶在府中养病这些日子,只有那日跑出去的时候清醒了一下,但很快昏厥过去,再醒来又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经过兹丕黑父这几日的针灸,终于清醒了过来。

刘非连忙站起身来,迎出去道:“谢先生清醒了?那真是太好了。”

谢文冶今日的衣着十足工整,不似平日里邋邋遢遢的模样,气色恢复的不错,面容表情稳重得体,一看就知是有神智的模样。

谢文冶拱手道:“多谢太宰,救命之恩。”

刘非道:“不必谢了,谢先生,不知发生了何事,叫你身中剧毒,还遭人殴打?”

谢文冶目光波动,一时没能开口。

刘非又道:“那日在君子茶楼,非与谢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谢先生走的匆忙,没曾想一日不见,谢先生便中了毒,可是期间发生了甚么?”

谢文冶嗓子滚动,似乎下定了决心,跪拜下去,沙哑的道:“太宰明鉴,小民有天大的要事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