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关起来(1 / 2)

第65章关起来

叶琮鄞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话说出口时,宋淮意还不觉得有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忐忑的心绪越发加重,让他生出坐立难安的紧张感。

“你……”他张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就哑成这个样子了呢?

窘迫的神态与喑哑的音调给本来正常的氛围染上了暧昧不清的底色。

就好像,好像那句话还包含着某种隐晦的特殊含义。

只是尴尬的人从始至终似乎都只有宋淮意一个,叶琮鄞面色如常,仿佛半点没有察觉到房间里隐隐浮动的暗涌。

无论是拒绝还是同意,其实都不难回答。

他就是故意的,就想要看看宋淮意或窘迫,或耍赖撒娇的模样。

“到底同不同意,给个准话啊!”

叶琮鄞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既不是尴尬无言,也不是祈求挽留,而是这么一句凶巴巴的埋怨。

兔子般的胆子,出乎意料的大了不少啊。

没等叶琮鄞回答,宋淮意的眼瞳滴溜溜地转了两圈,也不知道他自己同自己说了什么,当即理直气壮起来:“你是我男朋友,陪我睡又怎么了?”

“合情合理。”他说着,垂着脑袋自顾自地往被窝里躺,“我不管,我同意了。”

叶琮鄞愣住了,好半天,没忍住,哑然失笑。

他是万万没想到,宋淮意最后选择的手段竟然是胡搅蛮缠。

躺在床上的人也听见了笑声,裹着被子,微微蜷缩起来,像是煮熟的虾子,通过外形暴露了窘迫的心态。

能够胡搅蛮缠的说几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了,这会儿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掩耳盗铃的状况下,自然绷不住强撑出来的“理直气壮”。

叶琮鄞关了电脑,上了床,他俯身,扯了扯蒙在人脑袋上的被子。

没扯动。

估摸着宋淮意正在里头扯着被子和他角力呢。

“我又没说不让你在这儿睡,这是做什么呢?”叶琮鄞无奈,松了手隔着被子摸了摸宋淮意的脑袋,“好了,快点出来,你这么把被子裹着,我盖什么?”

“……”

“宋淮意。”

叶琮鄞的眉眼中是满满的笑意,却故意沉了声调,带上了威胁意味:“再不出来,我就到你房间去了。”

话音刚落,蒙着脑袋的被子“唰”的一下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宋淮意整张脸都是通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叶琮鄞多多少少有点手痒痒,一想到这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又理直气壮起来,贴上了宋淮意的面颊。

如他所料,滚烫的。

“发烧了?”

明知故问。

宋淮意本来想忍下的,可叶琮鄞眼里的戏谑太浓、太重,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你心里不清楚吗?”

叶琮鄞微笑以对:“不清楚。”

宋淮意:“……”

四目相对,叶琮鄞好整以暇,装出真的蒙昧无知的假象。

“……那你就不清楚吧!”宋淮意卷了卷被子,闭上眼装睡,“我困了,我睡着了。”

叶琮鄞盯着红透的耳垂,贴在宋淮意的面颊上的手指顺着脸庞的轮廓往下滑,贴上了更加高热的耳垂:“你的耳朵比你的嘴要坦诚。”

宋淮意:“……”

即便他眼皮底下的眼珠滴溜溜的胡乱转动着,使得长长的睫毛也跟着不断颤动,但他可是已经睡着了啊!

睡着的人怎么会回答问题呢?

叶琮鄞倒没有非要得到个答案,看够了男朋友窘迫的样子,转身关了灯,在他身边躺下。

黑暗骤然降临,眼睛一时半会不习惯这样的环境,什么都看不清。

叶琮鄞下意识地扭头想要说点什么,唇却在无意间擦过了软软的东西。

他微微愣住,下一秒又恢复如常,佯装可怜:“给我个被角盖盖?”

宋淮意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大半的被子就直接空了出来,搭在了叶琮鄞的身上。

“梦游?”

被子还残存着属于被窝里另外一人的温度,叶琮鄞笑弯了眼,憋着笑,自言自语般开口:“要是能游到我怀里来就好了。”

两人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间隔着大约一臂的距离,颇有那么点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叶琮鄞说森*晚*整*理完,不再继续盯着宋淮意,撇回头,闭上眼开始假寐。

时间的确不早了,睁眼的时候还能保持住清醒,一闭上眼,困意便不可阻挡的涌了上来。

然而他还没彻底地睡过去,就感觉身侧稍稍往下凹陷了丝毫,紧接着,温热的手试探着贴了上来。

当人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便会被无限被放大,即便大脑染上了困倦的意味,叶琮鄞还是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只手想要离开的意图。

他反手将其握住,攥在手里,嘟囔着教训:“好了,别动了,睡觉。”

这话出口,趁着黑暗挪到与他肩挨着肩的位置的宋淮意立刻僵住,像是被施了法,定了身,一动不动。

被窝之下,十指紧扣的手,不断传递彼此的温度,孕育出一片滚烫,在偏凉的空调房里,暖融融的,让困意不断上涌。

**

一夜无梦,叶琮鄞睁开眼的时候,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除了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他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

他偏头往身边看去,一个晚上过去,宋淮意早不是入睡时安安分分的睡姿,歪着脑袋枕在他的肩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宋淮意皱着眉稍稍挪动了分毫,露出了一片被压得粉红的皮肤。

叶琮鄞抿嘴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总感觉这时要比寻常的手感要更好些。

软软的,微微发烫。

他就这么躺了会儿,慢慢醒了神,轻手轻脚的将宋淮意的脑袋移开,随后将枕头垫在

从分开到下床,整一套的动作都轻的不能再轻,半点没有惊动睡梦中的人。

“笑这么甜。”

叶琮鄞轻声感叹了一句,俯身戳了戳因为笑意浮现出来的小小酒窝。

怕把人吵醒,他没逗留太久,换了衣服简单洗漱之后便下了楼。

这会儿时间尚早,罗伊和宋旭都还没去上班,围着餐桌上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听到下楼的声音,转头朝楼上看去,见是叶琮鄞下来了,连忙将摆了半个餐桌的东西收了起来,飞快地挂了电话,让手机进入熄屏状态。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罗伊面色如常,笑眯眯地问,“正好,来坐着吃早饭。”

她招了招手,等叶琮鄞坐下了,又叹了口气,似真似假的感叹:“还是干儿子好,小意二十多岁了,陪我吃早餐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那神情,像极了寻常母亲抱怨自家孩子不够勤快,爱睡懒觉。

倘若宋淮意在这儿,是必然会反驳的。

且不说罗伊和宋旭刚转到国外,因为公司事务忙前忙后,十天半个月不着家都是常态,去哪儿能一起吃早饭呢?

即便后来他们稳定了下来,能好好呆在家里了,宋淮意早已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距离的缘故,一直住在学校周围的公寓了,更谈不上共进早餐了。

再后来,撞上节假日,宋淮意又要去练琴,起的可比夫妻两要早许多,更是凑不到一块去了。

“一日三餐,没有早饭,总还有午饭、晚饭,罗姨你这话说的,小意听见了可是要委屈的。”叶琮鄞哪里听不出罗伊的玩笑话,笑着回答。

“你怎么帮他说话呀?”罗伊佯装生气,“我和小意,你到底站那边?”

这可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

不过还在宋淮意不在这儿,叶琮鄞没有半点愧疚感,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当然是站在罗姨这边。”

罗伊满意了,转头给了宋旭一个炫耀的眼神。

宋旭:“真幼稚。”

他放下豆浆,连唇边的白沫都忘了擦,转头盯着叶琮鄞,绷着一张脸,问:“那我呢?”

叶琮鄞:“……”

这样的问题,已经不是男朋友和妈妈掉进河里,先救谁能类比了,而是爸爸和妈妈掉进河里,该救谁了。

这种问题,贯穿了无数新生儿的幼年时期,是从古自今,集结了无数人的智慧,都没能得到两全答案的千年大难题。

叶琮鄞没料到,早就摆脱了那个时间段的他,竟然还会被这样的问题给难倒。

真是……

叫人进退两难。

被两双眼睛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叶琮鄞慢慢埋下头,转而学起了宋淮意的逃避大法:“今天的早餐真好吃,罗姨、宋叔,快尝尝。”

虽然李姨的手艺的确没得挑剔的空间,但桌上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中式早餐,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

这转移话题的方式,还真是烂得可以。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没能忍住笑,本就是玩笑话,当然没有强行追问的行径,两人都十分给面子,顺着叶琮鄞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早餐就这么在说说笑笑中过去,罗伊和宋旭要去公司,叶琮鄞则是牵出了已经醒了的猫猫,准备出门溜溜。

说起来他也好久没有运动了,再这样懒散下去,肌肉都要消失了。

在国外的这些天,宋旭和罗伊常常在忙工作,带猫猫撒欢的人便只能是李姨,可李姨平日里就在厨房忙碌,平日里不曾运动过,溜猫猫也只能慢慢悠悠地走,根本没法把萨摩耶过分的精力发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