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去死!!(1 / 2)

第89章去死!!

相较于知道原委的言喻,有所猜测的叶琮鄞,工作人员则是完全的状况之外,他被旭明辉突如其来的变化惊讶到,犹豫着开口:“这位先生……还好吗?”

叶琮鄞并不是专业的医生,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但至少,眼下,旭明辉不适合和薛怀臻撞上。

“先带我们去休息室吧。”

工作人员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听从,带着几人往办公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旭明辉却不愿意离开。

无论过去多久,他都仍旧想要去要一个答案,想要问问那个小偷这些年难道真的心安理得吗?

“明辉……”言喻皱眉,他当然可以直接将旭明辉强行带走,可是如此模样的明辉,他动不了手。

“……帮帮我,好不好?再帮我一次,言喻……”

旭明辉全然不在乎身旁的奇怪目光,他松开了沾满淋漓鲜血的手,扯住了言喻的白色的袖子:“再帮我一次。”

言喻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有一万个理由拒绝这个请求,他们没有证据,就算见到薛怀臻也没有任何意义,就算再如何声嘶力竭地质问,最后得到的结果也不会和当初有什么区别。

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这些话,旭明辉听不进去。

“那就去吧。”

突兀的,叶琮鄞出声打断了言喻的纠结:“如果你想见薛怀臻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可以的吧?”

最后半句,他是对工作人员说的。

工作人员:……

虽然的确有询问他,但眼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当、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叶琮鄞看向愣愣的旭明辉,朝他伸出手:“那走吧?”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旭明辉松开了言喻的袖子,转身飞快地跟上了叶琮鄞的步子。

言喻失去了最佳的阻止机会,只好闭上嘴,沉默的跟上去。

“你还记得我。”

陈述的话,却泄露出惊讶的意思。

诉求得到了准许,旭明辉的情绪明显得到了缓解,要镇定了许多。

叶琮鄞:“嗯——只是刚刚听到你的名字,才想起来的。”

“……”

旭明辉不知想起了什么,擡手慢慢摸了摸自己的脸。

“变了很多,是吗?”

“嗯。”叶琮鄞仍旧平静,仿佛对曾经朋友的悲惨遭遇没有半点同情,“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口无遮拦:“刚听到你名字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

“这样啊……”

旭明辉垂着眼眸,手也跟着落了下去:“看来我真的变了很多呢。”

叶琮鄞没有接话,那些不被刻意引导就永远不会提起的记忆慢慢涌现。

他认识的旭明辉是什么样子的呢?

叶琮鄞还记得,认识旭明辉是在一次集训。

在一众十五岁以上的少年中,只有九岁的旭明辉的确能被称得上一句孩子。

即便当时在场的人谁都能被称得上一句天赋出众,但旭明辉在里头也绝不逊色,甚至因为他的年龄,使得这份天赋更加让人艳羡。

和众所周知容易养着许多怪癖的天才不一样,旭明辉阳光开朗,见了谁都能甜甜的叫上一句哥哥姐姐,即便是他们中脾气最坏的那个,面对旭明辉的时候都能收收自己的臭脸。

那段时间旭明辉经常跟在他的身边,他对此没有任何的不适——在家的时候,不也有个小尾巴经常跟着他么?

相较于宋淮意与薛怀臻的两看生厌,面对旭明辉,薛怀臻的态度明显好很多,只是在某些不经意间,会表露出一种没能藏住的怜悯。

彼时他并不知道薛怀臻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情绪,而如今,往事和现实串成了环,都有了合理妥当的解释。

只是为什么?

剧情中每个人的走向都环环相扣,铺成了最后的结局,可旭明辉分明和他们的剧情并无关联,为什么薛怀臻会在许多年前就有所预料到他的结果?

而薛怀臻,从旭明辉哪里偷走的又是什么?

“你还记得吗?叶哥哥。”

办公室已经到了眼前,叶琮鄞被许久没听过的称呼惊到,回首看跟在他身后的旭明辉:“我和你说过,薛怀臻这个人很功利。”

“你没有相信我。”

被这么一提,叶琮鄞的的确有了印象。

只是那会儿,剧情还没开始,他们的生活由自己选择操控,他和薛怀臻还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他当然不会因为旭明辉状似玩笑般的话语,而远离薛怀臻。

“你知道吗?在资质平庸的人眼里,只要比他优秀的人都能称作天才。”旭明辉说,“可是我们都知道,真正的天才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是许许多多人用一生都无法获得的。

“当然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天才最好只有一个。”

“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个存在才能享有全部的瞩目,与时代赋予的光辉。”

倘若有个与他旗鼓相当、甚至更甚一筹的存在,那么他的光辉也会跟着被分走一半、甚至更多。

“所以他要毁了我,即便他并不需要我的东西。”

“所以他要毁了你,即便他和你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旭明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他在幼时就看明白了薛怀臻的表里不一,可他并没有疏离防备——他并不觉得追求名利是什么坏事,在他眼中追求名利和追求艺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都只是人自我选择的欲望而已。

直到后来,事情发生之后,困住他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心血被夺走、没人相信,更多的还有不明白、不理解。

他如复一日的想,想薛怀臻这么做的理由,想自己和薛怀臻有没有什么不可调回的过节,才让薛怀臻用这么脏的手段报复他。

想到最后,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那些画,那些心思,真的是他自己想的吗?还是说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他嫉妒,所以将其臆想成自己的成果?

他被自己的思虑逼疯,也再也拿不起画笔,浑浑噩噩地活到了今天。

直到最近,他看见了薛怀臻和叶琮鄞的事情,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疑虑如逢春雨,在眨眼间破土而出。

它在不得见的地方深埋了太多年,积蓄了太多的力量,所以一出土就开了花、结了果。

“现在,你相信我吗?”

叶琮鄞和旭明辉对上视线,他口中问的相信与否看似只是针对他刚刚说的结论,可叶琮鄞却仿佛听到了青年最为孤立无援的时候,发出的悲鸣。

“我相信你。”他说,“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无论有没有他的这件事,无论有多少人表示了怀疑,至少自己要相信自己。

“准备好了吗?”叶琮鄞搭在门把手上,问。

“嗯。”

办公室的门在眼前打开,薛怀臻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扭头看了过去,他早从成先生口中知道叶琮鄞会过来——

事实上,他和这个画廊中不少股东关系都不错,虽然对于他此刻的负面新闻,他们并不会有所表示,但一些小忙还是会帮的。

比如告诉他,成先生决定将徐汇成的那幅画交给叶琮鄞处理,比如在他确定叶琮鄞真的在今天来之后,安排人在后门等着,放一个人进来。

“你来了,”薛怀臻微笑着站起身,“琮鄞。”

从他的身上找不到半点不合的痕迹,仿佛之前三番几次的情绪失控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和他仍旧是多年的好朋友,有着相似的追求和梦想。

叶琮鄞想,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薛怀臻这么会演戏呢?

果然比起宿桦年在原定剧情中需要不断打磨、反复批评,最终才登顶的演技,薛怀臻这种“老天赏饭吃”的,更加合适。

他无视了薛怀臻的欢迎,直接走了进去:“成先生,好久不见。”

成先生也站了起来,他绕过办公桌走了出来:“是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之前不太好,但现在好了很多。”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薛怀臻上扬的唇角僵了僵。

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其中的潜台词呢?

之前不太好是因为一直没找到证据,现在好很多,则是事情发生了反转,有了新的可能。

僵硬只在一瞬间,薛怀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琮鄞,我来这里本来是想请求成先生将徐汇成的那幅画转售给我的,不过成先生说,他已经决定将其无偿赠予给你了?”

他注意到了跟在叶琮鄞身后的两个人,目光只短暂的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会妨碍到他的计划。

“谢谢您。”

叶琮鄞没有搭理薛怀臻,同成先生握了握手,随后侧过身介绍:“同您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的朋友,言喻、旭明辉。”

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音调,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了薛怀臻。

在看见薛怀臻脸上的显而易见的惊诧的时候,叶琮鄞内心平静的生不出半点波澜。

口说无凭,即便薛怀臻做过一千件、一万件坏事,但旭明辉说的事情,并没有证据,他虽然有所怀疑,却也不会将薛怀臻直接放在罪人的位置上。

可现在,他惊疑不定中所夹杂的恐慌——即便只有一刹那,也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你还有印象吗?”叶琮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