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第九十二章
以手?
以手!
什么意思?
方子上的字林以纾都认得,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
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女的眼睛惊愕地瞪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被定住了。
白皙的脸,‘唰’的就变得血红。
林以纾僵硬地、缓慢地从复金珩的怀里往外爬,纤细的身姿是真的直接慌乱到手脚并用地往外扒拉,一脱离复金珩的怀抱,林以纾逃一般将自己缩到了床榻的另一角,直接用绸被将t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住。
如同一个兔子连滚带爬地蹿回了自己的窝,可怜巴巴地发抖。
林以纾真的吓飞了。
这叫什么方子!
这叫什么话!
复金珩的视线凝视在方子上,骨节分明的手冷淡地将方子放下,视线却直直地落在榻角蜷缩着的少女身上。
林以纾睁圆一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复金珩,无声地摇了摇头。
不是吧...
不是...对不对...
王兄,快告诉我不是...
复金珩显然读懂了林以纾的眼神,不过他没有应声,高大的身影向她靠近。
一见这高大修长的影子靠近,林以纾顿时惊了,“王兄!”
她道,“我、我不想知道结果了...”
她开始说胡话了。
她怎么可能不想知道结果。
她比谁都希望知道结果。
当复金珩的身影彻底覆过来时,林以纾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自掘坟墓的蠢事,她选的榻角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位置。
复金珩将她禁锢进怀里的时候,她根本躲无可躲。
往左躲,是王兄的胳膊,往右躲,还是王兄的胳膊。
林以纾:“王兄...”
少女拼命地摇头,“不行、不行...不行啊...”
想起那方子,她整个人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
真的不行啊。
这一刻,林以纾真的很希望自己有个情窍,她觉得凭借自己对复金珩本能的亲近感,爱上复金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有的时候,她都觉得她和复金珩之间的缘分巧得跟天注定一样。
还有那宿命...
可要命的是,她没有情窍啊。
她体会不到话本上所说的‘窍如泉涌,无法自持,遂有倾心之感’,更体会不到‘情窍者,乃情之起承转合所系,心魂之触点,往往牵动人心于不知不觉,至深至烈者,或成劫难,或成宿缘。’。
她当然是爱复金珩的,她甚至愿意为了王兄放弃生命。
可情窍非她所控。
她没有。
所以爱,变成了极度纯澈的、不掺杂任何情欲的爱。
林以纾的手推在复金珩的胸膛上,阻止这股冷冽的侵略进一步靠近。
她脖子歪着,长睫颤着,“王兄,我真的把你当哥哥...”
这话,她都不好意思说。
他们,真的什么都做过了。
甚至连灵魂、心灵、神识都是天生一对的贴合、默契、毫无缝隙。
林以纾也很委屈。
凭什么...凭什么就她一个人身处背德频道啊。
每当复金珩靠近她的时候,她真的非常努力地去忽略那些心中别扭的违逆了,她感觉自己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在做一个极其违背礼法事。
就她一个人,因为没有情窍,孤立无助地被停留在了背德频道。
就她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当永远的当兄妹呢...就像她曾经许下的生辰愿一样。
林以纾也知道这不现实。
她一想到方子上的字眼,羞耻心从头到脚将她灌透,她整个人红透了,根本不敢看复金珩。
她不用擡头,就能知道复金珩是什么神情。
这样的神情,就好像她就算没有情窍,他也要给她硬生生挖出一个情窍来。
复金珩知道林以纾没有情窍,但他更清楚林以纾很爱他。
这就足够了。
无论现在是什么样的爱,终有一天,他会将她并无风月的爱染上欲色。
若神女不能染情爱,他便一步一步地将她拽进来。
他可以教她。
他想看到林以纾为他沉沦。
林以纾现在没沉沦,她快窒息了,她屏住呼吸,“我、我不想知道了。”
复金珩:“纾儿,你在怕什么?”
林以纾:“一切、一切、你、我、我们、这...”
她语无伦次。
不是,能有人活着走出那个方子吗。
她连被复金珩吻都要做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这一下...以手...以什么手!
林以纾:“王兄,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只把你当哥哥...”
她瞪圆了的眼水汪汪的。
复金珩很想咬住林以纾被方子羞红的鼻尖,但他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
狩猎者,向来是很能踩准节奏的。
他略撤开身,将林以纾从自己的怀抱里松了出去。
复金珩:“今夜晚了,我不扰殿下。”
林以纾眨巴眨巴眼,刚想松一口气,复金珩开口,“明日我会开始替殿下探檀。”
‘探檀’,多文雅的两个字啊,却教林以纾全身都颤抖起来。
明月楼是假的、东洲镜是假的,可接下来这个探檀,可就是真的了。
姑娘家的私密处,怎么能、怎么能。
林以纾深呼吸着,想说些什么话又不敢说。
她很了解复金珩,如果她再说些什么,说不定被抓着话柄,就要被就地给办了。
她只能颤抖着手指攥紧绸被,“你、你...”
她对上复金珩的视线,知道此事绝无转圜的余地,羞耻心彻底崩溃了,她缓慢地倒在榻上,将绸被盖过自己的头顶。
很好。
就当她已经死了。
就算隔着被褥,林以纾依旧能感应到被褥外的灼热视线,想必是目不转睛的。
骨节分明的手抚着她盖着的被褥,明明没有抚到她,少女却感觉浑身都被抚透了。
唔...
呜呜呜。
半响了,王兄怎么还没走。
被子外,跟有个巨物等着要将她吞噬一样,让她一动都不敢动。
被子里,少女实在被闷得受不住了,“王兄,你怎么还不走。”
她道,“不、不是说明日再探么...”
她艰涩地说出这段话,几乎咬到舌尖。
别是反悔了吧。
别是想将她就地正法了吧...
林以纾被自己这想法给吓到了,被吓到悄摸摸地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复金珩的袖袂,“王兄,你先去休息吧...”
别、别留在这里吓她了。她、她真的做不到啊。
堕落!
堕落!
还是向强权低头了!
小手才露尖尖角,就被复金珩给握住了。
林以纾的手软软的,被复金珩左右把玩着,纤细的手指如玉般被把玩。
丧权辱国!
林以纾拼命地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却被捏住了指节。
林以纾:“王兄、你快走啊,我要睡了。”
虽然她和王兄同睡一屋。
想到这一层,林以纾更绝望了,手都不挣扎了,无力地被复金珩给攥在手心。
当初,她为何要引狼入室...
这下好了,她作为一块点心,马上就要被咬得渣都不剩了。
复金珩:“先别睡。”
林以纾:“为、为什么?”
拒绝夜生活,拒绝夜生活!
复金珩俯身,忽而靠近她。
林以纾隔着被子,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复金珩的身影给覆盖了,顿生危机感,“王、王兄!”
她以为复金珩终于要暴露本性霸王硬上弓了,结果他只是替她理被褥,将她一直闷着的脑袋露了出来,抚了抚她如瀑的青丝。
林以纾全程不敢动。
林以纾:“王兄,我真的困了...”
复金珩:“解了裹布再睡,这么湿,睡着不难受么。”
林以纾:“!”
她的身子猛得一颤,整个人翻了过来,捂住自己的胸口,“什、什么。”
王兄怎么知道的。
本来就快爆炸的羞耻心彻底碎了。
林以纾:“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