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第九十五章
坐在船上的修士们大眼瞪小眼。
什么命定之吻?
难不成,让他们这群人打、打啵?
他们上船后,发现河水被祟地无限延长,山庄的河域呈汪洋之势。
这般的汪洋之势,如果不满足牌子上的条件,估计无论怎么御剑都御不出去。
这是一片河流组成的鬼打墙。
只要不满足条件,看似二三十里之外的岸堤,能延伸到几千里外都不止。
两个大老爷们儿面对面坐着,都想着要不要闭上眼直接啵个嘴儿算了,外面的另一艘船突然传来声,“王兄,祝兄,我用神识探查过了,这条河域的尽头,有个命定桥。”
两人这才算放下心了。
起码现在不用大眼瞪小眼了。
还是搜搜船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修士们抱怨道,“这情人河还真是情人才能过的河,我还是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祟地,这祟地的法则都和情爱有关,我受不住啊。”
“两大爷们儿贴嘴皮子,谁能受得住?”
“横竖不少口肉,不用真贴,到时候意思意思就行。”
“等等...”一位修士突然喊道。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那、那,复金殿下和王女怎么办?”
修士们:“!”
修士们:“!!”
对啊,王女和复金殿下同上的一船啊。
他们、他们可是兄妹啊!
这可怎么办?登船了,现在还能换人么?
兄妹,总、总不可能也要打啵吧,那可就太恐怖了。
林以纾也很想问能不能换船,但她回过头看了眼复金珩,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还是不要开口为好。
要不然到命定桥才发生的事,可能立马就会发生了。
林以纾状若没看到牌子上的字,研究起手上这个牌子的颜色。
这个牌子的黑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特殊t的含义吗?
林以纾站在靠近船舷的位置,撑在栏杆上左右翻看手中的牌子,略微晃动的画舫平稳地在河面上前行。
四周景色如画,倒也算是风平浪静。
但这澄澈的河水里,真的就这般祥和么?
林以纾垂首往水里看。
河水被春光照着,看起来非常温暖,怪不得刚才那些陷入迷幻的修士们想要到河里看看,她看久了,也忍不住想弯下身,用手凫凫水。
起风了。
画舫颠簸了一下,林以纾有些没站稳,差些撞到栏杆上,被走来的复金珩揽住,扶稳了。
林以纾擡眼,“多谢王兄。”
复金珩扶住她的腰后,没再撤下。
林以纾:“王兄,我站稳了。”
复金珩依旧搂着她,“嗯。”
林以纾还想说些什么,突闻水波荡漾,一条小船正慢慢地靠近画舫。
这条船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刚明明没有啊。
小船不大,轻巧地在河面上无声滑行。
船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身着青灰色的布衣,手里捧着一只小铜盘。
老道目光深邃,船头轻轻一挑,靠到了画舫边。
老道的眼睛是双鱼眼,随着说话,会不停地翻动。
林以纾本准备摘下腰间的竹篆,但定了定,她没从老道的身上感应到任何攻击的意味。
老道缓慢地开口,“二位道友,可要算上一卦?这是姻缘河,皆有天定姻缘,我这卦可测缘分深浅,渡河是否顺遂。”
算卦?
这也是在河上必须要做的事么?
林以纾:“老道人,怎么算?”
老道:“二位道友,可要算上一卦?这是姻缘河,皆有天定姻缘,我这卦可测缘分深浅,渡河是否顺遂。”
林以纾:“......”
好像个人机。
林以纾左右观察着,发现老道的船上堆叠着不少的木牌,心中一动,将手中的黑牌掷向舫外的小船。
木牌‘啪’得掉落后,老道才改了口,鱼眼一转,“姑娘想算什么。”
林以纾刚想说什么,老道自问自答,“我能帮姑娘算出这一世的姻缘之人该是谁。”
林以纾:“能算其他的吗?”她想算算破道。
老道依旧重复着刚才的话,“我能帮姑娘算出这一世的姻缘之人该是谁。”
林以纾:“......”
她道,“那就算这个。”
她百无聊赖地撑在栏杆上,也不期望听到什么有用的。
姻缘之人能有谁啊...她都和王兄是命定之人,答案肯定是复金珩啊。
老道:“掐指一算,这一世是姑娘的第九世了,前面八世都没有和姻缘之人在一起,无爱一身轻。”
林以纾:“!”
本来不抱期望,突然来了个这么大的信息量。
什么叫她是第九世?
复金珩是第九世,她也是第九世么...这么巧?
林以纾:“我为什么是第九世?”
老道这个邪祟显然不具备问答功能,他继续自说自话,“那我来帮姑娘算算你这一世的姻缘之人是谁...”
林以纾有些茫然地瞧了复金珩一眼。
复金珩轻敲了下她的后脖颈,“别慌。”
林以纾缩缩脖子。
没慌。
就是好奇得紧。
但显然老道不会满足她这个好奇心。
林以纾沉浸在第九世的谜题中,根本对这个姻缘之人不好奇,能有谁,肯定是王兄啊...
老道晃动了几番手中的铜盘,鱼眼珠子一翻,“算出来了。”
他道,“是位公子。”
林以纾重新撑起了下巴。这个不用算她也知道,总不可能是位姑娘家。
老道,“姓景。”
林以纾身子一颤。等等...
姓什么。
兀得,她突然觉得身后吹起了冷风,不用回头,就能感应到有黑气在往外膨翻。
老道,“你和那位公子的命盘很合。”
他举起林以纾扔给他的黑牌子,“姑娘的体质是极阴。”
他指向船上挂着的白牌子,“那位公子的体质是极阳。”
林以纾直起身子,有些晃神。原来这个黑白的牌子代表的是阴和阳。
不过,等等...为什么姓景?
林以纾:“阁下,姻缘人您是不是算错了啊?”
老道的鱼眼珠不停地翻动,这回答上话了,“我不会可能算错。”
他是这片祟地的一部分,是谶言的化身。
林以纾小心翼翼地望向王兄,这一擡眼,差些吓一跳。
复金珩周身冷冽,脸色冷厉到极点,沉郁的灵压似在酝酿着什么疾风骤雨,眼中有杀意。
感觉天好像都变阴了些。
林以纾立即走近了,捏住了复金珩的袖角,又看向小船上的老道,“命数之言,不一定准。”
老道,“我不可能算错。”他重复着。
林以纾:“就、就算他是我的姻缘之人,但是老道你不是说我前面几世无爱一身轻么,说明我没必要一定和姻缘之人在一起。”
老道,“确实如此。”
听到这个答案,林以纾放松了些,她望向王兄。
复金珩的下颌线依旧紧绷着,祟化的黑气将画舫下的水搅得不停震晃。
天好像真的阴了。
林以纾:“!”
复金珩垂眼望向舫下的老道,“不妨算算我们二人如何。”
老道这回也听懂了,“算不出来。”
林以纾:“为什么算不出来?”
老道擡头,“你们虽是命定之人,但不应该同处一世,该死生不得相见才对...”
镜子两侧的人,怎么可能会相见呢。
此话落下,河里发出一声剧烈的“砰”,林以纾一眨眼的功夫,那位老道直接在她的眼前炸了。
炸了。
灵压的挤压中,老道和船直接碎成了齑粉,河水随之炸溅,露出水里的水草和鱼。
很快水浪便将混乱给吞噬,恢复成原有的平静模样。
大量溅起的水在空中扬洒,复金珩站近,高大修长的身影替林以纾挡住水。
林以纾不用擡眼就知道复金珩现在心情很不好,特别不好...
她很乖巧地上前,“王兄,邪祟的话不能当真,我不信这些。”
她抱住复金珩,踮起脚,将脸凑到王兄肩上,温声细语道,“王兄也不许信。”
她声音轻软,带着些许撒娇,看到王兄身后的那些黑气褪去了些,这才安心了。
就不该搭理那道人!
复金珩盯着林以纾看了会儿,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贴在她的发间,嗅着怀中熟悉的温热,他捧住她的后脑,将她拉得更近一些,手指划过她的发丝,低声道,“不该让殿下听这些胡话。”
他道,“我也是极阳体质。”
林以纾:“嗯?”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点头,“王兄才是和我最相称的体质,其余的人,我看都不看在眼中。”
非常识时务地顺杆子往上爬。
复金珩:“姻缘之人也不放在眼中?”
林以纾小腹收紧,感觉自己来到了一道送命题的区间。
林以纾:“当、当然。”
她道,“我才不信这些卦象,这些什么姻缘人加起来...不,是全天下的人加起来...”少女夸张地说着,“都没有王兄重要。”
“而且,”林以纾的神色,认真了起来,“我更不信什么死生不复相见,既然我来到了王兄身边,那就死生都得相依。”
这句话是认真的。
哪怕她本不属于这个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