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皇帝摇头失笑,对着林允无奈道,“听见没?长公主催了,还不快去办!”
杨千月忽而叹了口气,怏怏地把糕点放回盘子里,眼泪汪汪地说道:
“想到这个我就有气。那程秀才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毒,只剩半口气,下毒的凶手不知抓到没有。谁知道府里还有没有歹人潜伏。这回去了,哪睡得着啊!分明就是杀人诛心,不想你皇姐好过!皇弟,你可为姐姐做主啊!”
“下毒的凶手都已经找到,只是都已经自尽,断了线索,”皇帝见皇姐眼泪汪汪,柔弱胆怯,不禁想起那日暴雨里的疯狂行刺,皇姐的奋勇杀敌,脸色瞬间阴沉,他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皇姐放心,朕护你周全。”
说着转向林允,语气瞬间沉了几分,“传朕旨意,调两百禁军入长公主府,日夜值守,任何人初入都需核验令牌。如果有任何人想对长公主不利,先斩后奏。再令太医院院判亲自去给那...那画师诊治。敢对朕的皇姐动手,真是活腻了。”
两百禁军!
林允按下心中的惊诧,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杨千月这才破涕为笑,又挽住皇帝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还是皇弟最疼我!不过那太医院院判年纪大了,来回奔波不安全,要不就让他住在公主府?那程秀才没几口气了,我好担心他随时没了小命。”
皇帝没有多想,以为皇姐不过是为了给那俊俏画师尽点心意,点头应了:“都依你。答应我,就算没了,也不可太伤心。”
“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了,”杨千月嘟囔着,“对了,林福如何了?有没有好些?”
皇帝对林允使了个眼色,林允立马恭敬回话:“回殿下,伯父的高热已经退下,只是伤了底子,说话没什么力气,右腿今后怕是不良于行了。”
杨千月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欢喜欣慰:“那就好。毕竟此后皇上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忠心是一等一的。”
转头看向皇帝,眨巴眨巴眼睛,“如意用得可还合心意?有没有做错事惹你不快?”
如意听到这话,立马垂下眸子,满脸通红。
皇帝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哈哈哈大笑,“挺好,皇姐给朕选的人,朕很喜欢。”
原来,昨晚,皇帝已经借着酒意抱了如意,探进了衣服,却被如意找了个借口挣脱了出去,此时意犹未尽。
杨千月似乎对两人的异样毫无察觉,愉快地说道,“喜欢就好。皇弟你忙吧,姐姐这就回去了。”
她起身盈盈一拜,裙裾摇曳,带着几分慵懒的风情。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她自便。
两百禁军,太医驻府。这两道旨意,如同两块坚固的盾牌,暂时将她和那座即将风云暗涌的公主府保护了起来,也为下一步棋做下铺垫。
苏文谦的安危,她并不担心。皇帝定然会安排人盯着,等着想灭口想抹掉证据的人自投罗网。
而杨千月真正惦念的人,远在河南,安危未卜。
她带着韩方圆一同离开。跟以前一样,让韩方圆跟她坐一辆马车。
梁亭峰在车外,在风雪中与吉祥一起警戒。
杨千月从养心殿出来,一路上都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和心神不宁,任由旁人看了去,汇报给皇帝。不然怎么显示出,公主府出了此等大事后,她的惊慌害怕呢。
一路上,车辙子压过积雪的街道,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车厢内与外面的天寒地冻仿佛两个世界。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杨千月身上的馨香。
杨千月将脚翘起来,放在韩方圆的腿上。依靠着厢壁,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长公主那双穿着精致绣花鞋的脚就搁在她的腿上,韩方圆禁不住感叹,“好小的脚.....”
隔着衣料,那纤细的轮廓,柔软的触感和温柔的重量,像一把火,点燃了他压抑许久的欲望。
她慵懒地倚靠在车厢壁上,眉间微蹙,睫毛颤动,那样脆弱、美丽、毫无防备,与人前的骄蛮霸道判若两人。
这反差像钩子一样,钩得他心头发痒。
他并非毫无经验,但那些女人如何能跟眼前这位金枝玉叶、美丽动人,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的长公主相提并论。
一种极其强烈,近乎暴戾的征服欲窜起。
若能让这等高贵绝色的女子为自己意乱情迷,该何等兴奋畅快!
这念头让他口干舌燥,身体兴奋得微微发抖。
但下一刻,他想到那些关于长公主香艳的传闻,强烈的屈辱感袭来。
但这样的屈辱感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他更强烈的野心和狠劲。
他看到了一条快速爬上高位的捷径。
若能攀上长公主的高枝,他所求的功名利禄,岂不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