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如同水鬼般，僵立的李副校长，走向那扇半开的卫生间门。
卫生间里的景象，更加不堪。
洗手池的下水口，如同一个微型的喷泉。
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深褐色、夹杂着不明秽物的粘稠污水。
马桶也在轻微地反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程昊皱了皱眉，戴上工具箱里翻出的橡胶手套。
虽然金刚之体基本免疫这些污秽，但心理上还是需要隔绝。
他放下疏通机，将金属软管的一头，对准洗手池的下水口，另一头连接上机器。
启动开关，马达发出沉闷的轰鸣，软管开始旋转着，向堵塞的管道深处钻去。
在工作的同时，程昊能感觉到：
背后那道冰冷、麻木的目光，始终黏在他背上，如同跗骨之蛆。
李副校长一直静静地站在卫生间门口，像个被水泡胀的木偶，静静的看着程昊。
“咕噜噜…噗嗤！”
随着程昊不断加压，一股浓稠的污物，猛地从下水口反喷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腐烂了许久的恶臭，瞬间爆发！
程昊立刻关闭机器，后退一步。
金刚之体的微光，本能地流转了一下，将大部分污秽震落。
他眉头紧锁，盯着那滩令人作呕的污物。
就在这时，李副校长沙哑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响起：
“你上来的时候，看到我女儿了吗？”
程昊一回头，李副校长那张惨白的脸，离他极近。
那双布满血丝、瞳孔涣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期待。
“她女儿？该不会是那个剪刀女吧？”
程昊心中推测，却连忙摇头：
“没，没看到！”
见李副校长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又追问道：
“李校长，您女儿……她不见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
李副校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青紫色的嘴唇开合：
“我的女儿，一直很乖的。就是上次月考考砸了，年级前一百都没进……”
她的语速很慢，断断续续，眼神开始有些飘忽。
似乎在回忆，又似乎陷入了某种混乱。
“我是学校的副校长！我的女儿怎么能……这么没用！”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扭曲的执念和歇斯底里：
“我骂了她！狠狠地骂了她！我说她是个废物！不配做我的女儿！”
“然后，然后她就不见了……”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充满了茫然和无助：
“我女儿不见了……找不到了……哪里都找不到……”
程昊听完，一个念头瞬间划过脑海：
难道李副校长的女儿，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跳了荷花池？
并且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诡异？
而这位副校长，因为自责，去荷花池里寻找女儿，才把自己搞得浑身湿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反正是个NPC，程昊也不怕再刺激到她。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
“学校里……是不是有个荷花池？她会不会……”
“荷花池？”
李副校长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了一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眼神瞬间变得极度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那个地方很可怕！我去找过了，但没有找到！”
“我……我不敢再去了！”
她疯狂地摇着头，湿漉漉的头发甩出水珠。
突然，她又扑上来，冰冷湿滑的手，死死抓住程昊的工装袖口，力气大得惊人。
眼神里，却充满了疯狂的哀求：
“不如，你再帮我去找找看行吗？只要你帮我找到她！不论她是死是活……只要找到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工作！什么都行！我知道很多秘密！关于学校的！关于荷花池的！关于诅咒的！我都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