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尚早,几人略作安顿,闲话了几句家常,白康胜和蔡莲便自顾自地忙活了起来,丝毫不把客人当外人。
白康胜坐在院中矮凳上编织竹筐,林九卿见状,便主动上前帮忙,一边打下手,一边与老村长闲聊,倒也自在。
阿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愿闷在屋里,早就拉着簪蕊跑得没影。没过多久,就听见她和村里几个孩童嬉笑玩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已然打成了一片。
一时之间,白家堂屋里竟只剩下了青慈阳与段泽时两人。
独处一室,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
明明之前也不是没有单独待过,也不知这股尴尬从何而来。
正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时,院外恰好传来一阵轻柔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玉姑,你怎的这就出来了?”是蔡婆的声音,带着关切和一丝嗔怪,“你还在月子里呢,最是见不得风,快回去歇着!”
玉姑脸色亦是红润,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恬静。
被称为玉姑的女子声音温婉,笑着回应:“娘,您看这日头多旺,哪儿有风呢?”
她细心搀扶着蔡婆,语气柔缓,“再说,我都做了三十多天的月子了,整日闷在屋里,实在憋闷。家里来了客,我总不好一直躲着不见人呀。”
蔡婆闻言,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你这孩子……罢了罢了。阿铭睡了?”
“才吃过奶,睡得正香呢,雷打不动。”玉姑语气里满是初为人母的温柔与恬静。
“那便好,那便好。”
婆媳二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相携着走进了堂屋。
玉姑面色红润,气色极好,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落落大方地向屋内的客人一一见礼,目光落到段泽时身上时,微微一愣,随即绽开一个更真切的笑容:“段弟弟?几年不见,变化真不小。”
在她印象里,从前这少年眼中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冷冽锋芒和生人勿近的戾气,如今却收敛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沉稳内敛,平和了不少。
她比段泽时年长几岁,当年他来时,她还未嫁给白满。那时白满常带段泽时来家里帮忙,白满将他视作弟弟,她自然也就跟着将段泽时当作自家弟弟看待了。
骤然被年长女性称为“弟弟”,段泽时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眼神下意识地就瞟向了身旁的青慈阳,像是在寻求什么认同似的。
玉姑眼明心亮,立刻就从段泽时这细微的动作和眼神里品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心下顿时了然。
她立刻笑着走到青慈阳身边,态度自然亲切:“这位妹妹生得真标志。我叫你阿阳可好?我虚长你几岁,你若愿意,叫我一声玉姑姐便好。”
青慈阳很喜欢她这般爽朗温柔的性子,从善如流地应道:“自然好,玉姑姐。”
玉姑笑得更加开心,目光在段泽时和青慈阳之间打了个转,带着善意的揶揄,提议道:“左右这会儿无事,你们可想随我去屋里看看阿铭?那小子睡得正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