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让人心头一跳。
温念宜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清晰的手印。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眼里有明显的震惊,“殿下,你让人打我?”
都这个时候了,她看起来却只有震惊下的不可置信。
觉得闻璟会保她,还是觉得江家会保她,可江家会给一个医女撑腰?
亦或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怎么,本宫打不得你?”谢相容压下心头疑惑,冷眼扫过她,“本宫竟是不知,目无尊卑,忤逆犯上,打一巴掌竟还要被质问。”
温念宜被两个侍女压着跪在地上,死死咬着唇,满是惊愕的外表下压着浓浓的屈辱和怨恨。
该死的谢相容,竟如此羞辱她。
坠个马,倒是让她想起拿身份压人了。
呵,不就是仗着出生好?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让她匍匐在她脚下,戳瞎她的双眼……
谢相容看着她白了几分的脸和不断流转的眼神,哂笑一声。
她的慌乱到底还是显于表面了。
“凌影。”
“属下在!”一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调禁军封锁别苑,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谢相容吩咐完,又加了句,“擅闯者,格杀勿论!”
“派个稳妥之人即刻去大理寺,传大理寺卿来别苑,还有……”谢相容说到后面刻意放轻声音安排。
“是。”凌影闪身出去。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温念宜心里又惊又慌,面色发白,只因刚刚挨了打,却并不明显。
她想要挣脱,可两个侍女使劲压着她。
“再打。”谢相容听到她的怒吼,冷冷吩咐。
“来人,更衣。”
想到前世经脉爆裂的痛楚,她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她以前觉得温念宜是太医令的孙女,难免孤傲些。
现在看来,她分明对她有着深深的怨恨。
可这恨意,从何而来呢?
一边的温念宜攥紧了手,目光落在谢相容有些苍白却平静冷漠的脸上,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难道谢相容真的发现了什么?
可谢相容在昏睡前,明明对她还是温言好语的。
温念宜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青荷便走进来通报,“殿下,太医来了。”
“臣等参加殿下。”
温念宜抬眸望去,几个太医在外间行礼,手边都放着药箱。
而这几个人,虽不是谢相容的人,却都是忠于皇帝的。
二公子为了宫内计划顺利实施,专程将这几人调来别苑。
她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应该先将自己摘出去的……
“免礼,都起来吧。”谢相容止住思绪,端起药碗走出内室。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为首太医躬着身子询问,“还是需要我们换个药方?”
“药方既是你们一起定的。”谢相容声音冷沉,把药碗递了出去,“那胡太医瞧瞧,这碗药可是你们定的药方所煎的药,看看这药还有没有其它功效。”
“啊?是……”
“胡太医可要查仔细了,此事事干重大,本宫可不能冤枉了好人。”谢相容定定看着胡太医,幽幽开口。
“是,殿下。”胡太医战战兢兢接了药碗。
他先是端起药碗闻了闻,然后拿起勺子添了一下,眉头突然皱起。
“殿下。”胡太医将药碗递给其他太医,“可有药渣,臣需要进一步确认。”
“本宫已经派人去取了。”谢相容看着胡太医的神情,心下了然,“也该回来了……”
“啊……”
一声呼喊声打断了她的话。
“殿下,您不能出去。”谢相容刚要往外走,青荷慌忙扑过来护在她前面。
这是因为她醒来,想提前动手了?
谢相容眯了眯眼,冷冷开口,“凌越,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外面一阵嘈杂,不过片刻,便重归于平静。
不一会儿,夏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殿下。”几个侍女看到这个阵仗,早吓得双腿发软。
夏楹心里惊惧,带着哭腔,声音也隐隐发虚,“殿下,方才有个人来抢夺药渣,还想杀了奴婢几人……”
谢相容看了眼夏楹苍白的脸,紧紧护着她的青荷,眉头轻蹙,心头却是暖的。
来别苑散心,她只带了两个小丫头。
将夏楹拉到身边,取过包袱,丢给胡太医。
上一世,她身边的人,在他们手里受的苦,不比她少。
这一世,她至少,该护他们周全。
胡太医应了一声,连忙翻开包袱查看药渣,冷汗从背脊冒出。
前两日殿下坠马,他跟几位同僚被派了过来。
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有人胆大包天,要谋害殿下呀。
京都,怕是要变天了。
胡太医在心里无声叹息。
“殿下。”
凌越进门,跪地请罪。
“对方混在随从侍卫里,且是个死士,属下无能,让他自尽了。”
凌越垂着头,心里很是自责。
对方混在随从侍卫里,如此靠近主院,若伺机行刺,后果不堪设想。
“无妨。”谢相容抬了抬手,让他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暗芒,“稍后大理寺卿会过来,让凌绝跟着一起查,既然来刺杀本宫,这满京都,可得好好查查。”
她原本还在想找个什么借口探探京都权贵世家的底。
如此一来,倒不用另找借口了。
“是。”
温念宜跪在内室,头发也散了,衣服也有些凌乱。
此时,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脸上红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