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累世的冤家仇人,谁能看出来,这是一对父女呢?
姚兰枝闻言,轻笑一声。
她半点都不意外,这父女二人是一脉相承的自私。
今日事发之后,她直接就让人去给宫里传信,那位周公公收了她的好处,必然会添油加醋一番。
姚兰枝压根就没打算进宫请皇上断案,也知道这种小事情拿去只会消耗好感。
她要的,就是扯虎皮,以皇上的名义,来压制他们。
果然,现在只是一个小公公在,这父女二人的组合就分崩离析了。
如今闹成现在这样,跟姚兰枝预期的一样。
她站起身,跟人讲:“既然都打起来了,那咱们也该过去看看。”
朱瑾问:“这会儿过去,怕是要被攀扯的。”
眼下那父女两个撕扯,到时候官员再和稀泥,让她家小姐做决断,那可就难听了。
毕竟,公爹再不是,也没有儿媳妇告长辈的,说出去不像话。
姚兰枝冷笑一声,道:“怕的就是不攀扯呢,今日闹成这样,若不能一次解决了后患,之后有的麻烦。”
一个刺杀侯爷的罪名虽然看着重,可赵利平身份特殊,官府未必会将他重判。
但,如果加上另一个呢?
比如,私藏了罪奴的孩子。
……
姚兰枝带着人到了府衙的时候,那父女两个刚被分开。
但是看着对方的眼睛里,全都是怒火跟恨意。
很难想象,赵利平先前是如何维护这个女儿的,当初也曾经是捧在手心里的,如今为了利益,倒是也能立刻分崩离析。
姚兰枝嘲讽的笑,就见鲁岳一拍惊堂木:“这是公堂,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他是和稀泥习惯了不假,但也得分情况。
比如现在这种,很明显就不适合再和稀泥了。
“你二人全都不清白,妄想推诿,也难逃罪责!”
刚才府衙确实让人去询问了,钱庄也承认赵宁月前去取过银子,至于这贼人手里拿的玉佩,也的确是赵利平的不假。
就连刺客也改口了,说这事儿其实是他们二人合谋的!
眼看这局面都乱成了一锅粥,鲁岳气到失语,将这二人分开后,才道:“事已至此,还是坦白从宽,不然杀威棒的滋味儿,落到身上怕是不好受。”
赵利平当时就不可置信:“我可是朝廷命官!”
鲁岳下意识看林公公,就见林公公尖着声音道:“朝廷命官,更要遵从律法!”
赵利平在心里骂了句没根儿的东西,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倒是鲁岳舒服了。
以前和稀泥也得看脸色,如今有皇上的人在,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人证物证俱全,二位还是从实招来吧。”
赵利平当时就气得黑了脸:“我招什么?我是清白的,都是这个逆女做的!”
赵宁月则是讥诮反驳:“父亲可别随便给人头上扣帽子,分明是你差使我做的,不然你怎么会给我钱!”
这二人眼看又要掐起来,鲁岳却不耐烦听他们再叨叨了。
“行了!”
惊堂木拍下,鲁岳沉声道:“咆哮公堂,一人责打十大板!”
按说朝廷命官不能打的,奈何赵利平这人吧,这些年当道士,顶了个虚职,连点卯都不去。
这时候杀他威风,鲁岳半点都不心虚。
至于赵宁月,女儿家要脸面,可她自己都做出这种买凶杀人的事情了,那也不能以寻常女儿家来对待!
于是,十大板下去,二人都两股战战,冷汗津津。
赵宁月哪儿受过这种罪,从小到大,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在家庙里。
可那也没人敢对她动手啊!
赵宁月叫苦不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自己一张脸都被丢尽了。
她就是这个时候看到姚兰枝的。
姚兰枝站在公堂之外,漠然都看着这一幕,与她目光对视上的时候。
赵宁月眼底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姚兰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连大嫂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也让那些百姓们意识到身边人是谁。
“柔嘉夫人?”
鲁岳也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去,就见姚兰枝从堂下走了过去。
人群自动为她分出一条路,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求情的?”
也有人抱打不平:“虽说遇刺的是她儿子,但是为此把公爹还有小姑子都抓到了堂上,这事儿是不是有违孝道?”
换位思考,谁乐意家里有一个会状告自己的儿媳妇啊?
当她的长辈还不够提心吊胆的呢!
但这位才说完,就被人骂了:“你这么共情那老东西,难不成,你也打算买凶杀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