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赵利真也有些难以启齿。
“您还记得舟儿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么?温佩瑶,是她做的。”
华氏对她有印象:“……你是说,小温氏?”
算起来,那还是温凤娘的侄女儿呢。
赵利真点头:“不错。”
他将事情简要地跟华氏讲了:“据大哥说,是姚兰枝害舟儿,为了保全舟儿的骨血,他只能认了舟儿的儿子当儿子。那温佩瑶在公堂上跟他厮打了起来,伤到了他。”
赵利平当时讲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要让温佩瑶跟姚兰枝都偿命,又眼泪汪汪:“二弟,大哥如今都靠你了!”
赵利真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又觉得大哥实在是没脑子。
一个孩子而已,难道还比得过自己的名声么?
如今名声没了,孩子也没了,赵利平身体也毁了。
这才是真正的鸡飞蛋打。
他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有些叹息:“大哥伤成这样,外面流言蜚语,讲得却更加难听。”
那些人都说,赵利平是因为跟小辈儿乱来,养了一个私生子,又情人反目大打出手,如今是罪有应得。
“这背后传言的,肯定还是姚兰枝。”
那些百姓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茶馆里面说书的都讲得唾沫横飞。
且还都在夸赞姚兰枝:“她公爹都这样下作龌龊了,她竟然还全城请大夫,放话要治好公爹呢,心也太善良了。”
听完赵利真的话,华氏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姚兰枝。
“这个贱人!”
她恨得咬牙切齿:“我说她为何这样嚣张呢,原来家中早就被她祸害遍了!”
说着,又哭了一声:“我的儿啊……”
她儿子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这样一个儿媳妇,也是她当初在外地,根本顾及不到,任由舟儿胡闹!
华氏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头皮一阵发麻。
“舟儿呢,你可联系到他了?”
先前舟儿的葬礼之前,曾经给赵利真寄过书信,阐明了缘由。
准确来说,他假死的事情,也是赵利真同意了的。
华氏年纪大了,只知道他们在给贵人做事,她不能管,也不敢管那么多。
总归儿孙们有出息,心里是有成算的。
可是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舟儿当真能忍得住不出现吗?
她惶恐地看着赵利真,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好消息。
却听到赵利真摇了摇头,语气艰涩:“我半月之前,就已经联系不上侄儿了。今日去见大哥,他说……”
华氏担忧又害怕,赵利真怕刺激到她,却不敢不说。
“他说,舟儿怕是出事了。”
按着赵利平所说,那夜舟儿被当成了贼,被毁容受伤,又被重重责打。
那夜赵利平着急去救孙儿,救回了孙子之后,再回来找儿子,却发现儿子不见了!
“他当时受伤严重,如果不是被人救走,自己是离不开的。”
但他旁敲侧击地问过贵人,还跟其他人打听过消息。
他们都不知道舟儿的下落。
也就是说,他不是被救走的。
如果不是被救走,那就是……
赵利真心里有了答案,但还跟华氏没有说死:“兴许舟儿现在在隐蔽处养伤,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联系上了。”
他话说得好,华氏确实瞬间明白了。
“我的孙儿!”
她神情凄厉,当时就没了理智:“姚兰枝,我要杀了她!”
华氏直接起身,想要冲过去杀了姚兰枝,却先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周氏连忙扶着她,急声劝道:“婆母,您息怒,先冷静啊!”
她道:“姚兰枝这等毒妇,心计如此深重,您贸然前往,只怕会着了她的道,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这话只差明着说华氏斗不过她了。
没等华氏说什么,就听赵利真道:“母亲,您听我说,不只是兄长跟侄子,就连大嫂的死,我也怀疑是她做的。”
虽然他没有证据,且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他都听了一下。
安平侯府近来所有事情,都好像是意外,且每个人都罪有应得。
但是,这也太巧合了。
而太多的巧合,就是必然。
姚兰枝一环扣一环的,算计了大房的每个人。
一个年轻女子,却心计如此深重,如果不是二房回京,那安平侯府就是她的一言堂了。
说句不中听的,他母亲跟夫人虽然也算是聪明,但恐怕不是姚兰枝的对手。
所以:“她是要死,但不是现在。”
他眉眼沉沉,跟华氏说:“原本我想着家和万事兴,但是她太过危险,安平侯府不能葬送在她手里。”
周氏听到他这话,问:“那夫君怎么还不让对她动手?”
华氏虽然生气,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平侯府,近期不能在死人了。”
先是赵林舟的丧事,又是温凤娘的,赵利平跟赵宁月坐牢,温佩瑶被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