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打住。”方煜笑着摆摆手,“你小子当我第一天认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直说,跟我还来这套虚招子?”
宋定安见他点破,也不装了,嘿嘿一笑,“果然!什么事也逃不过大师兄您的火眼金睛!我其实是……”
方煜正含笑等着他的下文,脸上的表情却蓦地一凝!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极为惊异之事,身体霍地绷紧,视线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钉在宋定安身上!
那双原本平和带笑的眼睛此刻锐利无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宋定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瞪视”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发紧:“大……大师兄?您,您别这么盯着我看啊……怪瘆人的,我这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的神念?!”方煜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震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怎么精纯、凝练到了如此地步?!你……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宋定安原本紧张的心弦被这句问话一拨,反倒“咚”地一声落回实处。
他暗自松了口气,“哎呀,我当什么大事呢。”
他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向大殿穹顶的雕花,语气轻描淡写,透着点漫不经心,“就是,嗯……就那么练着练着呗,练着练着……就成现在这样了呗。”
这话说得轻巧,他心里却清楚,这事还真不好掰开揉碎细说。
那《九霄神鉴》可是星云宫历任宫主压箱底的传承秘法,修炼起来更是九死一生,凶险无比。
如此禁忌的秘密,他连媳妇儿都未曾过多透露。
大师兄自然不是外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星云宫惨遭覆灭……说不定根源就在于这门惊天动地的法诀呢。
秘密的重量,有时压垮的不仅仅是自己。
方煜了然地一点头,唇边反而弯起一丝理解的弧度,没再追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不能明言的角落,这很正常,他并未生出半分介怀。
他摆摆手,“好了好了,扯远了。你来找我,总归是顶着正事儿来的吧?说事。”
宋定安脸上的尴尬瞬间一扫而空,他迎着方煜的目光,郑重点头:“嗯。大师兄,咱们宗门里,存着关于九幽教卷宗的记录吧?我想借阅。”
“小事儿。”方煜闻言,爽朗一笑,指间已经捏起一张流光溢彩的传讯符。
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指尖轻轻一捻,那符箓便化作一道柔和的金芒,眨眼间消失在大殿敞开的门外空气之中。
“等着。”
不过片刻功夫,殿外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管事快步进来,捧着一枚玉简,恭敬呈上。
方煜随手一摄,那玉简便稳稳落入他掌心,旋即朝着宋定安方向轻轻一抛。
“喏,接着。”
玉简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弧线,带着方煜随意的语调,“东西给你,里面东西看完记心里就成,玉简直接销毁。一个字,都别往外漏。”
宋定安手臂一展,精准地将玉简抄在手中,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血淋淋的历史和看不见的危险。
他用力握紧,对着方煜郑重地欠了欠身:“大师兄放心!多谢大师兄!那师弟告退了。”
峰顶的风带着山林特有的凉意和草木清气,吹动他额角垂落的发丝。
宋定安走出峰主大殿,足尖在云雾缭绕的广场上轻轻一点,身形已如轻盈的飞鸟,翩然掠过数重殿宇飞檐,转眼落在一处突出崖壁的四角凉亭之中。
凉亭独立,远离人烟。山风无遮无拦地穿亭而过,吹得亭檐下垂挂的辟邪铜铃发出清脆悠远的“叮铃”声。
亭外雾气如丝如缕,缓缓流淌在黛色的山峦之间。亭下的深渊望不见底,只有隐约的风吼传来,平添几分苍茫孤寂。
宋定安在一角石墩上盘膝坐下,稳了稳因急切而略显快的心跳,这才将神识缓缓注入那枚冰冷的青玉之中。
无数文字、图像、甚至残留的模糊意念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
关于九幽教的重重迷雾,在这信息的冲刷下,轮廓渐渐清晰,却也显得更加幽暗诡谲。
九幽教的教主据说叫做九幽老人,在浩然大陆上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只是具体其修为、长相就没人知道了。
而九幽教所在之地,宗内怀疑是在天堑之下的九幽之地。
那里奇诡无比,修为不到化神都没有一探的资格,而且丹宗曾经还因为探查九幽之地陨落了好几位化神长老。
九幽教的传承方式很是奇特,似乎什么样的魔功秘法都有,都是趁着修士产生心魔的时候有魔头潜入修士识海,极尽诱惑之下,将修士拉入魔教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