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老手,动作麻利。
剥皮剔骨太费时间,只把最值钱的内脏和几块最肥厚的后腿肉割了下来,用带来的油布包好。
剩下的鹿肉也不能浪费,黄云辉抽出那根浸了油的粗麻绳,把四头公鹿的两条前腿或后腿分别捆扎结实,串成一串。
“走!下山!”黄云辉把沉重的肉串往肩上一扛,几百斤的分量压得他肩膀一沉,但脚步依旧稳健。
胡卫东也扛起装着鹿心和油布包的袋子,怀里揣着那壶鹿血,乐呵呵地跟上。
趁着这小子没注意,剩下的部分都被黄云辉收进空间里。
回去后,这鹿皮慢慢剥了还能给林婉秋做身衣服。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难走,拖着沉重的猎物,在没膝的雪地里跋涉,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但两人心里热乎,劲儿头十足。
“辉子哥,这下妥了!”胡卫东喘着粗气,脸上却笑开了花、
“三壶顶好的鹿血,还有这么多上好的鹿肉、鹿心!”
“王局长见了,保管啥毛病都没了!”
“嗯。”黄云辉应了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路旁的枯树和积雪覆盖的坡地。
翻过一个背阴的小山坳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等等。”
他把肩上的肉串放下,走到一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但旁边露出几块嶙峋岩石的坡壁前。
用脚拨开岩石根部的积雪,又用猎刀小心地刨开冻得硬邦邦的泥土和枯叶。
胡卫东好奇地凑过来:“辉子哥,挖啥呢?”
黄云辉没说话,又往下刨了几下,动作很轻。
很快,几根细长枯黄、顶端还带着点干瘪红果的根茎露了出来。
“嘿!山参!”胡卫东眼睛一亮。
“嗯,小年份的,品相还行。”黄云辉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根比手指略粗的参须完整地挖出来,抖掉泥土,又顺手在旁边薅了一把叶子像巴掌形状的枯草根。
“这是…刺五加?”胡卫东认出来了。
“对,都是好东西,泡酒里一起,效果更好。”黄云辉把这些药材用雪擦干净,也塞进油布包里。
收拾妥当,两人重新扛起猎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挪。
两个小时后,日头偏西,黄云辉和胡卫东拖着几百斤的鹿肉和那三壶宝贝疙瘩似的鹿血,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了屯子。
那串死沉死沉的鹿腿,压得两人肩膀生疼,呼出的白气在眉毛上都结了霜。
刚进屯口,就被眼尖的社员瞧见了。
“我的老天爷,辉子,卫东,你们这是…把鹿窝端了?”
“嚯,四头大公鹿!这得多少肉啊!”
“快看快看,那血糊糊的水壶里是啥?鹿血?”
打谷场边上顿时炸了锅,刚烘完鱼干歇着的人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眼睛都直勾勾盯着那油布包着的鹿肉和鼓鼓囊囊的水壶。
胡大军也闻讯跑了出来,一看这架势,乐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好小子,真让你给办成了!快,快进屋暖和!”
黄云辉顾不上寒暄,把肉串往打谷场仓库门口一撂:“大军叔,肉您看着分,算是给队里大伙儿添点油水。”
“这心肝是好东西,留点给队上老人补身子。”
“这玩意儿,我得赶紧处理,金贵着呢!”
他拍了拍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三只军用水壶。
胡大军心领神会,连连点头:“懂懂懂,你快去,肉的事交给我!”
“你放心,就分一头,也算堵大家伙的嘴,给你抵扣工分。”
“剩下的全给你留着,等你忙过了之后来处理。”
胡卫东也把怀里那壶血和装着鹿心鹿鞭、山参刺五加的油布包塞给黄云辉:“辉子哥,都在这儿了!”
黄云辉接过东西,朝胡卫东点点头:“辛苦了兄弟,回头请你喝酒!”
说完,拔腿就往自家小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