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璟心头一沉，到底，他还是问这句话了。
不过，他既然敢承认，自然也不会隐瞒他，于是低声道：“不知道，我也没算过。”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厉挚南捏着杯子又喝了一口，看似慵懒，实际上却是带着锋芒盯着楚淮璟：“你说喜欢她，却不知道喜欢她多久？你这话本身就有问题。”
楚淮璟面对他的咄咄逼人，他只是轻淡一笑：“喜欢是一种感觉，有时候，这种感觉不太清晰，但有一点我能确定，那天在中药市场，她给了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厉挚南面色一僵，回忆当天发生的事，他在包厢里，跟罗盛方卓他们一起畅聊喝酒，而楚淮璟却和程茜在逛街。
“展开说说？怎么个安心？”厉挚南明知道自己这样问，会让自己的心脏扎刀，可他就是想知道。
“说不上来。”楚淮璟却认真的回忆那天的画面：“她身上没有侵略感，没有刺人的锋芒，她恬静，温柔，但学识过人，那天我被药贩子骗了，她过来替我解围，还不嫌麻烦，带我一路买过去，买够了近二十味药材，她一边走一边跟我解释药材的药理，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容和轻声细语。”
“好了，别说了。”厉挚南以为自己能听完，但实际上，他高估自己的心脏了，他一个字也不能多听了。
“挚南，程茜身上这种安静的优点，你应该不喜欢吧。”楚淮璟是懂怎么扎刀的，他含笑道：“相比之下，程妍明媚开朗，活力善谈，而且，她在应酬上也能帮上你的忙，你喜欢的，是她这一类人，是不是。”
厉挚南被问的哑口无言，薄唇张了张，又闭紧了。
楚淮璟轻叹一声：“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同，这也正常，你喜欢程妍这种明艳大气的，但我恰恰就喜欢温柔安静一点的，谢谢你把自由还给了程茜，我才更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厉挚南想起身走人，这什么朋友？句句字字全是刀，还刀的理直气壮。
“好了，别说了，有一点，我必须强调一下，我对程妍的感情，游介于朋友和兄妹之间，没有你说的那种男女之情上的喜欢，你过分解度了我的心思。”厉挚南决定为自己平反，他沉郁着说。
楚淮璟神色一愕，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挚南，你不喜欢程妍？这怎么可能，你和她的关系，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是公认的。”
“什么公认的？我什么时候承认过？”厉挚南脸色很不好看，气息也不平稳：“你们眼睛都长脑袋后面了吗？连朋友和情侣之间的感情都分不出来？”
楚淮璟就这样被批了一顿，他不服。
他立即笑着列举证据：“挚南，自从程妍被你带入我们的圈子后，你处处都在维护她不是吗？记得有一次，她在酒吧被人调戏，你第一个冲上前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程妍喝醉了，也是你抱她下楼，她生病了，你关心她吃药了没，她爸的公司缺钱了，你第一时间投入百亿资金给他托底，至于更多细节，我就不说了，总之，在我们这些有眼睛的人看来，她就是你婚外的解语花。”
楚淮璟把解语花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厉挚南的眉头像是打了一个结，他很生气地看着楚淮璟：“你别在这里乱说，什么解语花，我说过了，我只是把她当朋友和妹妹，你关注到的所有的行为，都只是朋友之间的互动。”
“我可没有这样的互动。”楚淮璟立即把自己摘除在外：“别说你结婚了，我这个单身男人，都不可能跟异性朋友产生这么多的互动。”
厉挚南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无话反驳了。
“所以…程茜跟你们想的是一样的？她误会我跟程妍的感情？”厉挚南后知后觉，这一刻，他心头狂惊，有一种想立即冲过去跟她解释清楚的心情。
“程茜是你的妻子，我们的感受，放在她那里，就像拿着放大镜一样，至少要放大十倍，百倍，挚南，虽然我是你朋友，但这件事情，你做得太不厚道了。”楚淮璟嘲讽地说。
心里却开始替程茜受的委屈和不公，感到心疼了。
厉挚南低下了头，一瞬间，心乱如麻。
楚淮璟也看出他好像在后悔什么，他心下一惊。
完了，他是不是刺激到厉挚南，让他开始反省了？
想到这，楚淮璟也决定先闭嘴。
楼下是两个孩子开心的欢笑声，阳台外的茶台旁，两个男人像死了一样的安静。
程茜正在实验室工作，最近的研究有了不小的收获和进展，临床那边的病人有两个更是恢复得非常不错，还特意送了两幅锦旗过来。
一幅是挂在程茜办公室，一幅是挂在乔司霖的办公室。
程茜知道自己的研究方向没有问题，她更加专注进去了。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抬眼，就看到时针指在了十二点。
程茜眨了眨泛酸的眼睛，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静音下，手机来了两个电话没接到，还有两条信息。
程茜立即拿起手机拔给了厉挚南。
“你终于接电话了。”厉挚南都没脾气了，刚才他在楚淮璟那边，一直想找这个借口离开，可是，电话没打通，他也没有自取其辱，此刻，他只能和小野留在楚淮璟家里吃饭。
“大姨生病了，我中午要过去看看她，小野就交给你带一下。”程茜只是告知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厉挚南想说的话，被迫吞回了肚子里，闷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