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韬回府向夫人丞相请安,一起用了午膳,又亲自去了一趟姚姨娘的院子。
明日是陆明风及笄的日子,作为兄长,这份及笄礼怎么都不能少的,佩兰手中捧着一只鎏金嵌珍珠绿松石首饰盒。
悠扬清悦的琴声从西次间传来,两人绕过长廊,穿过一条青石板路,就见陆明风正在院中的六角凉亭里弹曲的背影。
陆伯韬脚步放慢,凝神听着曲声走近,陆明风察觉到人,回头看到他,忙警惕地起身问安。
“二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陆伯韬绕到凉亭中的石桌一侧坐下,打开折扇,目光沉敛,
“明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及笄礼。”
身后的佩兰将首饰盒递上,神色羡慕,
“大小姐,公子提前好几天去找工匠专门为你定做的,你瞧瞧这款式都是最时兴的。”
自她救了陆伯韬那年起,他每年都会雷打不动为她准备一份生辰礼,往常她都是翘首以盼他的礼物,可今年,她看着这份礼只觉得可笑。
陆明风接下,眼里的笑意淡淡,
“二哥,你待我真好。”
陆伯韬侧头看向亭子外的一池荷花,唇角扯动了一下,
“你相信我,太子不适合你。”
陆明风低着头,语气似是请求,
“适不适合我自己知道,还望二哥嘴下留情。”
明日她及笄礼,若是太子到场,母亲不干预,一切便还有希望。
陆伯韬见她一意孤行,知道再说下去浪费唇舌,沉着脸起身离开,佩兰朝陆明风笑了一下,跟上去。
半天功夫,两人就又回了梧桐院。
佩兰见陆伯韬回来后神色不快,去后厨给他做了冰镇的酸梅汤,又因出了一身汗匆匆洗了个澡,梳发时瞥到妆龛上的香油,灵机一动,倒出几滴擦在颈项,耳后和手腕上,换了一身杏色的罩衫下身配绿色的罗裙,比往日淡雅内敛了不少。
她端着一碗冰镇的酸梅汤去书房,敲门道,
“公子,快来尝尝我亲手做的冰饮。”
陆伯韬甫一坐定,神色不耐地起身,打开门,忽闻甜腻的香气,眉头又皱了几分,退开一步道,
“什么气味?”
佩兰一脸期盼的神情顿住,她抬袖闻了闻,诧异地喃喃,
“公子你不喜欢吗?”
陆伯韬见她这副笨头笨脑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转身就关上了门。
“嘭”的一声,门风砸在脸上,佩兰撇了撇嘴。
陶小娘明明说这香油可以助男女情事,为什么公子这么厌恶?难不成是陶小娘骗了她,想要公子对她失去兴趣。
对,一定是这样!
她郁闷地回房再洗了一遍,换了衣裳,忽听到院门口传来动静,从侧门出来就见陶小娘领着一位眼熟的公子往里走,迟疑片刻,她又回屋拿上那瓶香油,匆匆走出去,故意与陶芙撞到了一处。
她借机将香油往陶小娘身上洒了几滴,神不知鬼不觉将香油收进袖中,惊叫着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得快,没注意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