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芙并未因此消沉,反倒是总围着陆伯韬转的佩兰不怎么出现了,陆伯韬乐得自在,与陶芙相处的时间也多了。
这日他从外面回来,对香气敏感的陶芙从他身上闻到了女子身上才有的淡淡的茉莉香气,还有他神采奕奕的眼睛,无不在说明他每日出去与谁在一起。
瞥到他腰上系的香囊,是一手漂亮的苏绣,精美婉约,她什么都不问,就连每夜他过度的所求,她也极力顺从。
呆在相府的这几日她也没闲着,陆明风经此一创,很快会怀疑到她头上来,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扰乱她的视线。
佩兰每日去夫人那请安,言语间必然多有怨言,想是遭了夫人斥骂,她这两日也不怎么走动了,圆润的脸庞见了下巴,陶芙给她特意去后厨做了一叠玉露团。
“佩兰妹妹,你这些日子消瘦不少,何不出去走动走动。”
佩兰看着她,颇有种同病相怜,
“你说公子娶妻后,少夫人会不会处处管束我们,公子再也不会理我们?”
这就是身为侍妾的悲哀,一生囿于后宅,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凉薄的男子,陶芙用叉子叉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佩兰妹妹何必自寻烦恼。”
佩兰年岁小,似懂非懂地张嘴吃下,曾经最爱吃的糕点此刻都没了滋味,她嘴一扁,眼泪簌簌落下,
“十岁那年,陆夫人探亲回乡,见我孤苦无依,把我带回相府,虽是做着丫鬟的活,但夫人待我是不同的,后来长大了周围的丫鬟婆子都说我将来是要配给公子的。
“我盼了六年,才站在公子身边,我真的害怕又回到了原点。”
陶芙不知道怎么劝说,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固执地钻进了死胡同,想到自己的意图,她转移话题,
“你总这么呆在屋子里,不与人走动如何是好,大小姐与二小姐与我们年纪相仿,你有空多去走动,夫人知道了也会道你知礼数。”
佩兰擦了眼泪,如今夫人对她多有厌烦,公子又是敷衍冷淡,她总不能把自己困在一处。
“多谢陶芙姐姐提醒。”
佩兰打起了精神,做了糕点送去给大小姐与二小姐。
先去了大小姐的院子,陆明风正在责骂下人,她脚步顿了顿,笑着走进屋,福身道,
“大小姐,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您生气了?”
陆明风皱眉看她,认出是母亲养在身边的丫头,如今是二哥身边的人,她嗤笑了一声,
“难为你这么知礼数,请坐吧。”
佩兰坐下,将食盒打开,
“我特意下厨房做的桂花糕和银耳莲子汤,正好大小姐吃了,败败火。”
陆明风对跪地的彩屏不耐道,
“还不快滚下去,碍了我的眼。”
彩屏也是倒霉,陆明风自己心里不畅快,没事找事拿院子里的下人撒气,她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只是因为穿了浅紫的衣衫就遭了她的训斥,
“你这贱蹄子,穿这么艳,是想着急嫁人吗?要不要我把你许给你马厩的老头!”
看马厩的李怀才是个瘸子,因常年养马,风吹日晒,二十来岁看上去比丞相还要苍老,彩屏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声道歉,
“大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穿这个颜色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