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一小口。
初入口是桑葚特有的清甜,紧接着岩椰特有的清凉蔓延开来,最后才是一股温润的酒意滑下喉咙。
并不辛辣,反而很柔和。
“好喝。”楚桑宁眼睛一亮,“这酸甜味真开胃,一点也不涩口。”
魏书漫也点头称赞:“阿慈,你这酒酿得真不错,酸甜适口,岩椰的清香和桑葚的甜润都出来了,后劲儿也温和。”
星痕看着碗中色泽清亮的酒,又抬眼看了看桌上香气四溢的菜肴,尤其是那盘油亮的笋干炖肉。
他沉默片刻,终于也端起了碗,动作依旧带着惯常的疏离,却比平时少了几分僵硬。
他浅浅啜饮了一口。
酸甜的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饭菜的油腻。
那温和的酒意也恰到好处地熨帖着肠胃。
刘慈见大家都喜欢,脸上也露出满足的笑容,又给众人添了一些。
“喜欢就多喝点,这酒后劲不大,但也不可贪杯。”
小小的堂屋里,灯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连星痕那冷硬的轮廓,似乎也被这暖意和微醺的酒香柔和了几分。
吃饭的时候,楚桑宁把自己对特许经营的想法,告诉了众人。
魏书漫又抿了一口酒,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开口道:“特许经营那章程,星痕写得真是滴水不漏,连我这种门外汉看了都觉得条理清晰,可操作性强,明日你去临水镇和西河集,打算先去哪家?”
楚桑宁放下酒碗,眼中映着烛光,思路清晰。
“先去临水镇的李记布庄。李老掌柜在镇上德高望重,布庄生意虽与杂货不同,但他经营多年,人脉和信誉是顶好的。
若能说动他牵头,后面的事会顺畅许多。”
她说着,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星痕,见他虽沉默地吃着菜,但显然在听。
刘慈抱着酒坛,适时地为魏书漫和楚桑宁添了些酒,也插话道:“是得挑稳当人,陈家小子那边,虽说机灵,但铺面小也是实情,桑宁你去看时,得仔细掂量掂量他家的底子够不够撑起咱们的牌子。”
她说着,又笑着看向星痕,“星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星痕正夹起一筷嫩芹,闻言动作微滞,抬眼看向楚桑宁。
那惯常冷峻的眉宇间似乎被酒气和暖意浸润得柔和了些许,但声音依旧平稳。
“章程已定,核心是管控,人选首重信誉与执行,铺面大小可商榷,但需确保其有按章行事之力,明日,眼见为实。”
他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句,虽还是言简意赅,却正中要害。
楚桑宁心中那点忐忑瞬间被抚平了大半。
“嗯,我明白。”她端起酒碗,真诚地看向星痕,“星老师,明天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星痕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短暂的沉默让桌上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好。”
他终于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也没有拒绝。
楚桑宁悬着的心悄然落地,嘴角不自觉又扬了起来。
“那就说定了。”她语气轻快,立马给星痕倒了一碗酒,“来,喝酒,阿慈说了,这酒不醉人。”
几人因为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心情都很好,酒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说是不醉人的,结果楚桑宁当晚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