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直接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墨青色的锦缎外袍。
在我震惊得目光中,他将那件还带着他体温和冷冽松香气息的锦袍,兜头盖脸地裹在了我身上,动作粗鲁得像在包一个大肉粽子。
宽大的袍子瞬间将我整个裹住,一直盖到了小腿。上面残留的体温和独属于他的气息,驱散了脚底的寒意。
“裹好。”他命令道,自己也重新坐正,只穿着里面的玄色中衣,闭目养神,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举动从未发生。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裹在他的锦袍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清冽又霸道的气息,身上残留着他掌心的触感和脚踝上被他握过的微凉指痕……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一点章法也没有地乱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脸烫得能煎鸡蛋,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僵硬地蜷在宽大的座椅一角,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带着他气息的衣料里。脸颊滚烫,耳根更是烧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存在感强烈得令人窒息。
即使他闭着眼,靠坐在那里,那股子冷冽迫人的气场也丝毫没有减弱。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和他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极淡的酒气,混合着松柏的清冽,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霸道地侵占着车厢里的每一寸空气。
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裹在袍子里的身体微微发抖,一半是刚才赤脚踩地的寒气未消,另一半是这诡异氛围带来的难以名状的紧张和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抖什么?”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抬起头。
他已经睁开了眼。正看着我。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我此刻所有的慌乱和羞窘。
“没……没抖!”
我梗着脖子,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眼神却心虚地躲闪着,“谁抖了,我这是……这是气的!对,气的!赵琮那个王八蛋,苏清浅那个贱人!他们……”
“气?”赵珩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他忽然倾身,朝我这边靠了过来!
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更强烈的压迫感,那股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极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脊背紧紧抵住了冰凉的车厢壁,退无可退。
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落在那件宽大的、属于他的墨青锦袍上。
然后,他伸出手,不是碰我,而是带着点嫌弃地,捏住了锦袍领口处一根系得有些歪斜的丝绦带子。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慢条斯理地将那根带子解开,又重新系好,打了个更规整、更紧实的结。
指腹不经意间擦过我颈侧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我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他专注系带子的动作,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耳廓。
“气性倒是不小。”
他一边系着带子,一边慢悠悠地开口:“裹个衣服都裹不好,毛毛躁躁。”
系好了带子,他却没有立刻退开。那只手依旧停留在领口附近,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锦袍光滑的缎面,离我的下颌只有寸许之遥。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再次锁定了我的眼睛。
就在我被他这无声的凝视逼得快要窒息,几乎要脱口而出“你到底想干嘛”的时候——